秦言真没有休息看着眼前交谈的二人他站起身,衣角还沾着烛光映下的暖黄,就对上奥托和冯若即望过来的目光。奥托手里正叠着刚从沙发上抽出来的薄毯,指尖顿在半空中,冯若即则刚擦完书架第三层的灰,布巾还搭在小臂上,两人眼里都带着点问询的意思。
他脚步顿了顿,伸手挠了挠后颈,机械右手指节转动时带着轻微的“咔嗒”声,语气尽量放得轻松:“屋里有点闷,我去顶楼吹会儿风,你们先歇着,一会儿就下来。”
奥托挑了挑眉,把薄毯往沙发上一放:“行,别吹太久,夜里风凉。”冯若即也点了头,秦言真转身往楼梯口走,走上顶楼时,木门“吱呀”响了一声,秦言真反手扣上门闩,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走到天台边缘,扶着那圈爬满锈迹的水泥栏杆往下望,只能看见巷子深处沉沉的黑影,唯有荀记书屋的窗户还透着点微弱的烛光,像冬夜里没熄的炭火。
周围的高楼把风挡得严严实实,连半丝凉意都吹不进来,只有月亮悬在被框住的窄小夜空里,清辉落在他的机械右手上,金属关节泛着冷光,倒让他想起九年前第一次摸机械义肢时的触感。
“是有什么心事吗?”祁愿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打趣,却没了平日的跳脱。
秦言真低头蹭了蹭栏杆上的灰,指尖沾了层细碎的白,他轻轻弹掉,语气里带着点无奈:“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多愁善感的人吗?”
“不是吗?”祁愿笑起来,声音里裹着点暖意。秦言真被戳中心事,喉结动了动,没再反驳。晚风从高楼间隙挤进来,带着巷子里老槐树的涩味,吹得他额前的碎发晃了晃。
“好啦好啦。”祁愿的声音软下来,“没事的话跟我讲讲你这些兄弟姐妹的事情吧,保不齐哪天你又昏倒了,我还不能装不认识他们是不是?”
秦言真闻言,抬眼望向月亮,月光落在他眼底,漾开一层浅浅的雾。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发飘。
在秦言真十岁那年被弗兰克救出来的时候,那时候这些孩子的眼里还带着没褪尽的恐惧,却已经会下意识护着彼此,奥托抱着比他小三岁的格伦走在最前面,格伦的脸还肿着,却攥着奥托的衣角不肯松手;诸子辰把杜婉莹护在身后,自己小臂上的实验针孔还在泛青,却挡得严严实实;若即背着发着高烧的若离,若离的脸通红,却还攥着块从实验室送饭阿姨那偷藏的饼干,见秦言真看她,就悄悄把饼干掰了一半递过来。那饼干早没了甜味,还沾着灰,我却攥在掌心,直到车驶入东宫大门,掌心都沁出了汗。
这十个孩子,被一群武装人员护送了出来,送到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友善大叔面前正是弗兰克。那一夜过后,众人才发觉,自己已经脱离了长达几年的囚笼。不过,弗兰克在安顿这些孩子的时候却犯了难。因为这些孩子的身体状况已经与常人不同,当时的李峥嵘称其为以变人。
小时候的奥托看到弗兰克与李峥嵘交谈他们归宿问题的时候,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东西。他们的不一样,奥托想报恩,也想有个归宿,其他的孩子们在奥托的带领下也都同意了奥托的想法,报恩。当十个孩子来到弗兰克身边,把诉求告诉他后,弗兰克思索了很久,告诉了东宫这件事情,东宫决定收养这些以变人孩子,并培养他们成为东宫最锋利的剑刃。
来到东宫后的训练比这些孩子们想象中严苛。他们很小就要学习近身格斗和侦查追踪,弗兰克要求他们像职业杀手那样精准,出拳要快到能破风,瞄准要准到不差毫厘,观察要细到能捕捉对方眨眼的频率。有次格伦练射击时手抖了,子弹偏了一厘米,弗兰克没骂他,只让他对着靶子站了一夜,说:“你手抖一次,可能丢的就是自己或兄弟的命。”但他们从不让我们丢了人心,有次若离训练时崴了脚,弗兰克明明要去开紧急会议,却还是蹲下来给她揉了揉脚踝,说“再急的任务,也不能不顾自己的伤。”
到东宫的第三个月,弗兰克把秦言真叫到了医务室。推开门的时候,秦言真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眼镜片上沾着淡淡的药剂痕迹,他一看见我,就站起来伸手攥住我的右胳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易碎品。是艾伦博士,艾伦博士告诉秦言真自己是他爸爸的老朋友,当时秦言真想了好久,才想起来真的有这号人。
当时的艾伦博士看了看秦言真空旷的右肩,艾伦博士花了三个月,天天泡在实验室里,给秦言真做一只机械义肢,当然自然是比不上秦言真目前有着驱动器的机械手臂。第一次试戴那天,他拿着螺丝刀的手都在抖,反复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觉得沉。”秦言真试着抬了抬胳膊,金属关节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秦言真笑着说‘不沉,很舒服,”他突然红了眼睛,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以后这胳膊就是你的一部分,再也没人能让你少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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