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明仔细听取了赵旭的建议,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他目光扫过赵旭和王兵,显然在脑海中快速权衡和布局。
“思路可行,但分组可以更优化一些。”张立明最终开口,语气果断,“目前看,国旺农险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两块:一是江口县支公司经理胡泉个人侵占保费的问题,这是明面上的口子,也是魏前卓想让我们止步的地方;二是更核心的,即中支公司层面可能存在的、通过虚增养殖保险标的、进行虚假理赔来套取财政补贴和费用的系统性问题。这两条线既有联系,又相对独立。”
他看向王兵:“王兵,你心思细,数据分析能力强,对江口县前期摸底也有些基础。胡泉这条线,交给你去深挖。你带一组人,就去江口县,不要依赖国旺公司现在的人,就从投保户,特别是像你之前接触过的那个陈大爷那样的老实农户入手,把胡泉私下收取保费、不入账的具体手法、涉及金额、资金去向给我彻底查清楚。这是揭开盖子的关键一步,必须扎实!”
“明白,张处!”王兵感到责任重大,立刻应承下来。
张立明又转向赵旭:“赵旭,你经验丰富,把握大局能力强。虚增标的、虚假理赔这条线,涉及面可能更广,背后可能牵扯到公司内部更复杂的关系网,调查阻力可能会更大。你负责这一块,带着江城分局的同志,重点走访那些数据异常的养殖企业和大户,核实养殖情况和出险记录。同时,要密切关注国旺公司内部,特别是农险部、财务部关键人员的动向。两条线并进,但要互相通气,及时共享线索。”
“好的,张处。我明白,重点是要打破他们‘丢卒保帅’的算盘。”赵旭点头领命。
“没错!”张立明斩钉截铁地说,“就是要让他们保不住这个‘帅’!你们分头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各自出发。王兵,你去江口县,我从平州分局临时协调两个人配合你,他们对当地情况也熟。赵旭,你这边需要多少人,直接跟宋局要。记住,安全第一,证据扎实第一,遇到特殊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任务明确后,两人立刻分头行动。王兵很快带着平州分局的两位同志,一位是年轻但做事沉稳的文筠,另一位是办事灵活的小马。王兵连夜整理了手头关于江口县异常保单的所有数据,特别是那些系统无记录但农户反映已交费的保单清单,并标记出公司前期接触过、反映问题比较清晰的几个农户作为首要走访目标。
第二天一早,王兵便带着文筠和小马,驱车前往江口县。路上,王兵向2人简要介绍了情况和自己初步的调查思路,特别强调要绕过国旺公司江口县支公司现有的工作人员,直接接触真实投保户。
“王科,您的意思是,现在县支公司的人,可能也靠不住?”文筠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王兵点点头,神色凝重:“胡泉在江口县经营多年,又是本地人,关系盘根错节。虽然他现在跑了,但难保公司里没有和他关系密切的人。我们直接去找农户,虽然效率低点,但拿到的情况最真实。”
小马拍了拍胸脯:“王科放心,忘了跟您说了,江口我挺熟,我老家是吉春槐树沟的,但是我姐嫁到大岔河乡了,在乡里做买卖,我那个时候没考公务员的时候,我找我姐和姐夫玩的时候,周围几个乡镇我都跑过,找地方、跟老乡打交道,没问题。”
到了江口县,王兵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让小马把车开到了之前走访过的陈大爷所在的村子。熟门熟路地来到陈大爷家低矮的院墙外,正好看到陈大爷端着簸箕在院子里喂鸡。
“陈大爷!”王兵隔着院墙喊了一声。
陈大爷抬起头,眯着眼看了会儿,认出了王兵,脸上露出些微诧异,但还是放下簸箕走了过来:“哟,小王,你咋来了?”
“大爷,打扰您了,还有点情况想跟您再了解清楚点。”王兵态度诚恳。
陈大爷看了看王兵身后的文筠和小马,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院门:“进来说吧。”
再次走进陈大爷简陋的家里,王兵直接说明了来意:“大爷,不瞒您说,我们这次来,就是专门来查国旺公司胡泉的事。您上次说,交了保费没拿到正式保单,只有收条,这收条您还留着吗?”
“留着哩,咋能不留?”陈大爷说着,颤巍巍地走进里屋,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旧铁盒子,从里面翻出一张折叠得有些发皱的纸条,递给王兵。
王兵小心地展开纸条。这是一张普通的便签纸,上面手写着“今收到陈大国(陈大爷名字)肉牛保险保费5737元整。收款人:胡泉”。下面只有一个日期和胡泉的签名,连个公章都没有。
文筠立刻用手机对收条进行了拍照取证。小马则低声对王兵说:“王科,这收条太不规范了,完全是他个人行为。”
王兵点点头,继续问陈大爷:“大爷,这保费您是直接交给胡泉本人的吗?他当时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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