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言站在苏黎世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脚下的城市华灯初上,流光溢彩,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画廊里温念那冰冷彻骨的眼神和话语,如同循环播放的默片,在他脑海中反复碾压。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私交……”
“莫须有的事情……”
“纠缠不休……”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扎得他体无完肤。
他手中紧握着手机,屏幕上助理的信息如同潘多拉的魔盒,散发着危险又诱人的气息——【温琳达……有关于温念小姐五年前“失踪”真相的重要证据。】
理智告诉他,温琳达的话十有八九是谎言,是她在绝境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企图利用他对温念的执念来换取温家的苟延残喘。他应该置之不理,甚至应该让她和她背后的温家彻底毁灭,为温念(或许还有那个他不知道的孩子)陪葬。
可是……
“真相”两个字,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太想知道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想知道温念是如何“死里逃生”,如何到了瑞士,如何……变得如此决绝。他想知道,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是否真的来过这个世界。
这种求知欲,混合着巨大的悔恨和如今无处着力的恐慌,最终压倒了他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能吸进满肺腑的冰碴,然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沙哑而疲惫:
“安排和温琳达见面。地点要绝对隐蔽,确保没有尾巴。告诉她,如果她敢耍花样,或者所谓的‘证据’不值钱,我会让她比现在惨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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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某隐秘的私人会所包厢。
温琳达早已不复往日的精致温婉,她脸色憔悴,眼底布满血丝,昂贵的套装也掩不住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惶惶不安。当她看到霍靳言推门进来时,像是看到了救世主,立刻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个泫然欲泣的、我见犹怜的表情。
“靳言……”她声音哽咽,试图靠近。
“站住。”霍靳言冷冷开口,眼神如同看着一堆垃圾,没有丝毫温度,“直接说事。你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温琳达被他眼中的寒意冻住,不敢再上前,只能站在原地,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靳言,我知道你恨我,恨温家……但有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那样……是温念!一切都是温念她自导自演的!”
霍靳言瞳孔微缩,没有说话,只是用更冷的目光审视着她。
温琳达像是受到了鼓励,急忙从手包里拿出一个有些陈旧的、看起来像是备份用的U盘,放在桌子上:“这里面……是五年前,那个巷子附近,一个便利店报废的监控硬盘里恢复出来的一段视频……角度不好,很模糊,但是……但是能看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
霍靳言的心不由地一缩!
他死死盯着那个U盘,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温琳达观察着他的神色,继续按照早就打好的腹稿说道:“靳言,你一直以为是我救了你,对不对?其实……其实是温念!是她故意设计好的!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你那天晚上会经过那条巷子,也知道会有仇家找你麻烦,所以她提前等在那里,演了一出苦肉计!就是为了让你感激她,爱上她!”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都相信了这个故事:“后来她嫁给你,发现你心里还是……还是更在意我,她就因爱生恨!五年前她根本就没想死!那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那个录音,那些照片,都是她找人做的戏!就是为了报复你,让你痛苦,让你后悔!她现在回来了,装作不认识你,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就是要把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番颠倒黑白、漏洞百出的话,若是以前的霍靳言,或许会因为对温念的偏见而信上几分。
但此刻,他看着温琳达那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扭曲的脸,听着她口中对温念恶毒的揣测,心中涌起的不是认同,而是一种极致的厌恶和……一种隐隐的、指向另一个可怕方向的预感。
他没有去碰那个U盘,只是冷冷地问:“五年前温念“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真相,她也有那个胎记,我坚信她还活着,留着你和温家只是想让温念亲眼看到你们是如何走向死亡的。既然你早就知道真相,为什么五年前不说?为什么等到现在?”
温琳达眼神闪烁,支吾道:“我……我当时是怕破坏你和姐姐的感情……而且,她毕竟是我姐姐,我于心不忍……现在,现在我是实在看不下去她这样欺骗你、玩弄你的感情了!靳言,你相信我!我才是真心爱你的!”
霍靳言几乎要冷笑出声。这番说辞,虚伪得令人作呕。
他没有再理会她,对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立刻上前,拿起U盘,连接上随身携带的、经过严格安全检查的笔记本电脑。
一段模糊摇晃的黑白监控画面跳了出来。
画面质量极差,光线昏暗,只能勉强看清是在一个巷子口。几个黑影围住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少年(年轻的霍靳言),拳打脚踢。紧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冲了过去,试图推开那些人,混乱中,她颈后的衣物被拉扯开,一个模糊的、蝴蝶形状的印记一闪而过……然后,是更混乱的推搡和那个身影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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