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两点五十分。
陈默提前十分钟抵达了位于城南浣花溪公园旁的“锦官茶舍”。
这地方他早有耳闻,是蓉城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之一,只接待会员,据说光是一张入门的年卡,就高达六位数。
往来的皆是政商两界的头面人物,寻常人连大门都摸不着。
站在那扇古色古香,由整块金丝楠木雕琢而成的沉重大门前,陈默整了整衣领,深吸一口气。
他的掌心,早已被紧张的汗水浸湿。
这两天,他夜不能寐。
脑海里反复预演着今日的会面,系统甚至为此专门开启了“人性博弈分析模块”,给出了数种应对策略,但每一种策略的背后,都标注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成功率和失败风险。
“家人们,谁懂啊……这种即将走进刑场的感觉。”
陈默在心里苦涩地自嘲。
他知道,今天这一关,比当初面对“天地板”还要凶险万分。
一个穿着藏青色旗袍,身段窈窕的服务员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陈默,她脸上露出职业化的温婉笑容:
“请问是陈默,陈先生吗?”
“是我。”
“张经理和舵主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服务员在前引路,穿过曲径通幽的庭院,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不真实得令人心慌。
这里的每一处细节,从院里那棵罗汉松,到水池里畅游的锦鲤,无不彰显着两个字:权势。
最终,他们停在一间名为“听涛”的雅间前。
“舵主就在里面。”
服务员轻轻推开一扇看不出材质的木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悄然退下。
陈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定了定神,迈步走了进去。
雅间内,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反而是一派风雅祥和。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的檀香和茶香,一个穿着白色唐装,面相儒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红木茶台后,专注地摆弄着一套紫砂茶具。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胸有丘壑的从容气度。
而那天在电话里威胁他的客户经理张伟,此刻正像个仆人一样,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陈先生,来了。”
看到陈默进来,张伟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意。
而那个唐装男人,也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并不像陈默想象中那般凶狠或凌厉,反而很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的笑意,仿佛一位师长在看自己得意的门生。
然而,就是这看似温和的目光,却让陈默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
他知道,在这副儒雅随和的皮囊下,隐藏着的是一头能轻易将他撕成碎片的金融巨鳄。
此人,必是“舵主”,王沧海。
“来了就坐吧,小陈。”
王沧海指了指对面的蒲团,语气亲切得像是邻家的长辈,“不必拘束,尝尝我亲手泡的大红袍。”
他将一杯温热的茶水,推到陈默面前。
茶汤色泽金黄,香气四溢。
“谢舵主。”
陈默依言坐下,端起茶杯,却不敢喝,只是将杯子握在手中,感受着那份烫人的温度。
“听张伟说,你今年才三十出头?”
王沧海慢条斯理地洗着茶杯,状若闲谈。
“是,刚满三十二。”
“三十二岁,能有这份眼光和魄力,后生可畏啊。”
王沧海笑了笑,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天通科技’那一局,我复盘了很久。你的那个卖点,简直是神来之笔。几乎是跟‘黑蛇’脚前脚后出的货。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吗?”
来了!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知道正题终于来了。
这是在试探他的底细。
他脑中飞速闪过系统给出的应对策略,脸上挤出一丝谦卑的笑容:
“舵主过奖了。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感觉,感觉不对劲,心里发慌,就跑了。纯粹是运气。”
“运气?”
王沧海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洞穿人心,“一次是运气,两次是运气。那‘新世纪能源’呢?你在最高点清仓,比我手下最顶尖的操盘手还快了一分钟。这也是运气?”
陈默只感觉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对方果然把他查了个底掉。
“那次……那次也是感觉。看到盘口挂单有异动,就提前跑了,没敢贪。”
陈默继续装傻,死死咬住“运气”和“直觉”这两个借口。
王沧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小陈,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
他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观察你很久了。从一个几十万的小散户,在‘天地板’的绞杀下全身而退,再到如今身家百万。你的能力,远不止‘运气’两个字可以概括。”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诱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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