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美的，胜利者的，姿态。
用踩着对手那“可笑的尸体”的方式，优雅地，宣告着自己，那永远正确的，“价值”与“理性”。
……
夜。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像无数支冰冷的利箭，狠狠地，砸在陆家嘴那一片片巨大的，冰冷的，玻璃幕墙上。
黄浦江边，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的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将窗外那片狂暴的，光怪陆离的魔幻世界，彻底隔绝。
苏晚晴一袭黑色的长裙，静静地，坐在陈默的对面。
她面前的红酒，只动了一小口。
那双永远清冷的，仿佛能看透一切人心的美眸里，此刻，却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复杂情绪。
像是专业上的不忍，又像是一种，对于同类即将被碾碎的，一丝，私人的担忧。
“他们要启动第二阶段攻击了。”
她没有绕任何弯子，声音，如同窗外的雨点，冰冷，而直接。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苏晚晴的目光，迎着他，继续说道：
“我们这些外资机构，能比你们国内的，更早地，接触到一些，更高维度的，东西。”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能让陈默理解的，词语。
“迷雾资本，他们的核心竞争力，从来不是他们的分析师，也不是他们的信息渠道。而是他们的‘交易部’。一个，没有任何人类交易员的，交易部。”
她拿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那殷红的液体，看着那抹红色，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如同泪痕般的轨迹。
“他们的核心，是一套AI算法交易系统。一套，在过去十年里，华尔街投入了上千亿美金，用无数天才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打造出来的，战争怪兽。”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它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完成数万次的挂单和撤单。它可以同时监控全球数千只股票的，最微小的，盘口变化。它可以实时分析市场上所有交易者的情绪，然后，做出最优的，猎杀策略。”
她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映照着窗外的电闪雷鸣，也映照着陈，默那张平静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
“当它的目标，是做多时，它可以瞬间，在每一个关键价位，铺上你永远也无法吃完的买单，引诱所有空头，陷入绝望。”
“而当它的目标，是做空时……”
她的话语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怜悯。
“它，同样可以瞬间，在你所有可能的买入价位之上，构筑起一道，由亿万级虚拟卖单组成的，你，和这个市场上的任何人，都永远，永远，无法突破的……叹息之墙。”
她缓缓地，放下酒杯。
“陈默，这已经不是一场，你能用你的智慧，你的勇气，甚至你的‘系统’，去参与的战争了。”
“你所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数字化的，神。”
“收手吧。”
这是她今晚，说出的，最柔软，也最残忍的一句话。
“再打下去，你会被碾得，粉身碎骨。”
“连一点……残渣，都不会剩下。”
会所里，安静得，能听到那瓶顶级红酒，正在呼吸的，细微声音。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将整个世界，都照得，一片煞白。
也照亮了陈默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像那最坚硬的磐石，任由窗外的惊涛骇浪，如何拍打，都，纹丝不动。
“那么……”
他平静地，看着苏晚晴，看着窗外那仿佛要将整个城市都吞噬的，狂暴的雷雨。
“就在被碾碎之前。”
“看看我，能从它那‘神’的身上。”
“啃下几块，带血的肉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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