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站在那空旷得如同陵墓般的办公室里,周遭,是四面楚歌。
海外资产被冻结,国内账户被限制,所有商业合作全面终止,全球舆论将他描绘成一个精神失常的、不自量力的小丑。
“建筑师”,用那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权力,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名为“规则”的牢笼。
在这座牢笼里,他的一切挣扎,都显得那么的徒劳且可笑。
就在他那颗早已被千锤百炼的心,即将被这无尽的绝望彻底侵蚀的瞬间,那部被他死死攥在手里的、唯一还能接收信号的私人手机,突兀地,亮了。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的,正是他内心深处,最不愿将之卷入这场风暴,却又在此时此刻,最渴望听到的那个名字——
苏晚晴!
陈默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他几乎是在屏幕亮起的第一时间,就划开了接听键。
“晚晴……”
他刚想说些什么,让她不要管自己,让她立刻和自己撇清所有关系。
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混合着极度压抑与破釜沉舟般的决绝,抢在他之前,响彻听筒!
“陈默!”
“别说话,听我说!”
“现在,立刻,马上来一个地方!我会把地址发给你!一个人来,把你所有的、任何可能被追踪的电子设备,都留在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苏晚晴,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但每一个字,却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清晰、坚定、不容置疑!
“不要问为什么!”
“我可能……”
“找到了能扳倒他们的,唯一的……办法了!”
半小时后。
陈默避开了楼下所有围追堵截的记者,按照那个只存在了三十秒便自动销毁的地址,来到了黄浦江畔,一栋隐藏在层层法国梧桐背后的、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记的、不对外开放的私家老洋房前。
这里是真正的老上海的核心区,寸土寸金。能在这里拥有一栋如此规模的独栋宅邸,其背后家族的底蕴,深不可测。
不等他敲门,那扇厚重的、由整块柚木雕成的门,便无声地向内打开了。
苏晚晴站在门内,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平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的俏脸上,此刻却写满了从未有过的凝重与苍白。她看了一眼陈默身后,确认无人跟踪后,立刻将他拉了进来,并迅速关上了大门。
“跟我来。”
她屏退了所有闻声而来的佣人,带着陈默,穿过幽深的回廊,最终,停在了一间看似是书房,实际上却是家族密室的房间前。
她用一种复杂的、混杂着指纹、虹膜和特定节律的敲击方式,打开了那扇伪装成书架的、由合金打造的厚重暗门。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阶梯。
密室不大,陈设也异常简单。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张早已泛黄的黑白遗像。
遗像上的老人,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面容清癯,眼神温润、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的苦难与纷争。他就那样静静地、带着一丝悲悯的微笑,注视着走进来的每一个人。
“这是……我的祖父。”
苏晚晴走到那张遗像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时,她的眼眶,已然泛红。
她转过身,看着满脸困惑的陈默,深吸一口气,终于,向他揭开了那个隐藏在她血脉深处、足以颠覆这个世界认知的……终极秘密。
“我的祖父,苏望亭。他……是‘均衡理事会’,最早的五位创始人之一。”
轰——!
陈默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像被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狠狠地砸中了!
均衡理事会!
那个如同神明般,笼罩在他头顶,操纵着全世界命运的影子帝国……苏晚晴的祖父,竟然是……创始人之一?!
一瞬间,他之前所有的困惑,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苏晚晴能在他濒临破产时,调动那笔来路神秘的庞大资金!为什么她总能以超乎常人的视角,洞悉那些隐藏在市场表象之下的真相!为什么林苍渊会选择把那份关于“巴西铁矿石”的关键情报,通过她,转交给自己!
原来……他们,都属于同一个阵营!一个在与“神”的对抗中,潜伏了数十年的、名为“改良派”的……反抗军!
“但后来,”苏晚晴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悲怆,“因为祖父坚决反对理事会强硬派那种‘非人化’的、视人命为草芥的‘修剪’计划,他与那些昔日的战友,彻底决裂。”
“他成为了理事会内部的‘叛徒’,被剥夺了所有的权力,郁郁而终。但,在去世之前……”
苏晚晴缓缓地走到密室中央,掀开了一块蒙着天鹅绒的罩布。
罩布之下,是一台充满了岁月痕迹、造型无比古老的……通讯设备。它看起来,就像一台上个世纪的电报机,布满了各种复杂的铜质旋钮和真空管。
“祖父,留下了一套只有苏家血脉才能激活的、与‘改良派’其他潜伏成员进行紧急联络的、最后的通讯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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