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阿父…要把你嫁给厨人的老王!”
赵丛告知苏玉后,见她气的嘴唇哆嗦:
“老王?那个瘸腿的老东西?”
她一把抓住赵丛的衣袖
“秦家令点头没?…这该如何是好?”
赵丛急道:
“去找礼弟!他聪明,必定有法子!”
苏玉定了定神,去找织啬夫报备取线轴,便跟赵丛往府吏房跑。
苏礼正抄文书,陈家史掀帘进来:
“苏礼,你妹在外头,说有急事。”
他忙放下笔,起身出去。
“礼兄!”
苏玉一见他,眼泪差点掉落,声音发颤:
“丛兄说…石夯求秦家令要把我嫁给厨人老王!”
赵丛在一旁脸通红,低头道:
“如今奴舍都传,说玉儿要嫁厨人老王,这事怕是不好办。”
苏礼的脸瞬间沉下来,赵丛见他这模样,心一横:
“是阿父不对,我晓得你有意在卫将军面前举荐我,这机我不要了!这就代阿父给你磕头…”
他刚准备跪下
“起来。”
苏礼一把扶起他胳膊
“卫府你必须去。”
赵丛抬头望他,错愕不已。苏玉也懵了。
苏礼盯着赵丛,一字一句道:
“你即刻去找隶兄,让他捎话给石夯
——半食顷,让他去秦家令面前请罪,承认是私心作祟,故意害玉儿。不然,我仍保荐你去卫府,但同时,石壮盗取先父染花布之事,我会照实禀明秦家令。”
他顿了顿,语无温:
“你兄长和父能否保住,全在你。”
赵丛看了眼苏玉发白的脸,对上苏礼毫无转圜的眼神,咬牙道:
“我知晓了!”
话落,他已转身狂奔而去。
苏玉转头看向苏礼,声音发虚:
“礼兄,你这是…”
苏礼没看她,目光落在赵丛远去的背影,轻声道:
“放心,你嫁不成。”
苏玉听他语气笃定,心稍安。
可这底层勾心斗角,竟比她想的狠厉百倍,方才他字字带刃,赵丛偏甘心照做
——他这般谋算,幼时说过石夯心术不正,如今果然言中。越想,苏玉心里越慌。
他连石夯的阴私、赵丛的软肋都算得清楚,那自己藏在心里的念头
——他是否也看透了?
赵丛一口气跑回马厩,见赵隶正蹲在石碾旁铡草
“兄!出事了!”
他拽住赵隶的胳膊,前因后果说了遍。
“苏礼说,若阿父不去认罪,就把石叔染布之事捅出去!”
赵隶暴脾气瞬间上来:
“礼弟这是要逼死阿父?他不能这么狠吧!”
“眼下暂不论他狠不狠!”
赵丛急得拽他的胳膊
“玉儿要是真嫁老王,那就是跳进火坑!苏礼为了玉儿,真能豁出去!到时咱都得连坐!”
他顿了顿,声音发沉:
“苏礼那语气,我肯定是能出府的…阿父和石叔要是被发卖,我在卫府能抬得起头吗?你也会被...”
赵隶沉默片刻,把草叉往墙上一掼,转身就往厩舍冲:
“走!找那老东西去!”
进了厩舍,石夯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草堆上,嘴里叼着根草秆哼小曲。
赵隶一把将他拽起来,说明来由后,粗声粗气:
“你此刻就去秦家令面前请罪!说全是你私心作祟,想害苏玉!不然丛弟出不了府,咱都得被发卖
——到时谁给咱收尸?”
石夯被拽得一个趔趄,抓起马刷就往地上摔,气急败坏地骂:
“他一个黄口小儿的话你也信?我就不信他敢!有本事让他去告!老子是你阿父,逼我去挨板子?你脑子里装的是马粪?”
赵丛往前逼了半步,胸口剧烈起伏着:
“苏礼那性子,说一不二!若我真出府了,只能见你等被发卖。按府规,偷盗主君技艺,同户连坐,石叔那染花布的手艺,当初是你偷来给他,你能瞒一辈子?”
他死死盯着石夯:
“父辈的恩怨咱不懂,可你就敢赌?赌秦家令查起时,石叔不会把你供出?”
石夯脸色地褪尽血色,后退半步撞在马厩的立柱上,却还嘴硬,声音发飘:
“让我想想…你等就是被那黄口小儿唬住了…他哪有这胆子…”
“想个屁!”
赵隶几步冲上去攥住石夯的胳膊,粗声粗气地打断:
“即刻就去!等苏礼先告知,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石夯气得浑身发抖,被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往外拖,两条腿在地上乱蹬,嘴里骂骂咧咧:
“反了!反了天了!你等忤逆不孝…”
他挣不脱儿子铁钳似的手,只能被半拖半拽地往秦家令院去。
刚到院门口,就见王厨人抱着布囊,织室啬夫趋步紧随,正弯腰往堂里走。
石夯猛地甩开儿子的手,踉跄着冲进去。
堂内。
王厨人刚尖着嗓子喊出:
“秦家令——石夯言你可允奴与苏玉婚事,此为聘礼…”
“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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