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的话,仿佛一道无形的敕令,烙印在了这方天地的规则之上。
“让它自己……爬上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酆都巨城脚下的大地,不是震动,而是猛然一沉!
轰——!
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从地心深处伸出,攥住了整片地壳,狠狠向下一拽!
“主上!”
陈镇狱脚下一个踉跄,他S级的鬼王之躯,竟在这股沉坠感中稳不住身形。
他骇然低头,脚下那片被钟馗神威洗炼出的琉璃焦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撕开无数蛛网般的漆黑裂纹。
咔嚓……咔嚓嚓!
裂纹不再蔓延,而是轰然崩开!
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峡谷,从酆都城的正中心,被一股碾碎一切的蛮力硬生生撕裂!
“吼——!”
一声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咆哮,从那漆黑的深渊中冲天而起。
那根本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混杂了无尽死亡与暴虐的意志洪流!
秦广殿城墙之上,上万名阴兵瞬间如遭雷击。
那些刚刚入伍的新兵,连惨叫都发不出来,魂体就在这股意志冲击下剧烈闪烁,明暗不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就连张远麾下那些身经百战的百户长,也个个脸色煞白,不得不将兵器狠狠插进地里,才勉强没有当场跪下。
“好家伙!”
钟馗那张豹脸上,原本猎人发现猎物的兴奋表情,瞬间凝固了。
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大补之物”的馋涎,而是一种源自同等级别,甚至更高位格的致命威胁!
他腰间的斩鬼神剑,发出“嗡嗡”的悲鸣,这是神兵遇到天敌时,最本能的警示!
同一时间,全球指挥中心。
刺耳的警报声已经连成一片,所有的监控屏幕都被渲染成了代表最高警报的血红色。
“读数无效!所有能量探测仪全部过载!”
“空间参数紊乱!法则曲线崩坏!见鬼!我们的监测模型根本建不起来!”
一名技术员扯着嗓子嘶吼,他指着屏幕上唯一一个还在疯狂跳动的数字,声音都在发抖。
“阈值……爆了!SS级的阈值被它一瞬间就冲爆了!”
白发长老白山瞳孔骤然缩成针尖,他死死抓住金属椅的扶手,那合金扶手竟被他捏出了清晰的指印。
“立刻接通梵蒂冈和凛冬战堡!数据共享!现在!”
屏幕上瞬间切出两个画面。
梵蒂冈的祈祷大厅,红衣大主教看着屏幕上那代表灭世的血红,脸上病态的狂喜彻底垮掉,肥胖的脸颊因为极致的恐惧而不住地颤抖。
“不……这绝不可能……这种古老的东西,怎么会苏醒在东方!”
极北之地,冰封的凛冬战堡内。
那位如冰雕般高大的战王霍然起身,他身后那张由万年玄冰雕琢的王座,“咔嚓”一声,裂开了数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他盯着屏幕,声音像是两座冰川在互相挤压、崩裂。
“……是它。”
“沉睡在远古地脉之下的……‘墓主’。”
……
秦广殿前,深渊之下。
在那股恐怖的意志冲击之后,一切反而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然后,一只手,从深渊中缓缓探出,搭在了峡谷的边缘。
那只巨手上,成千上万具A级诡异的尸骸还在痛苦地扭动、挣扎,无数张嘴无声开合,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发出最恶毒的尖叫!
这只手仅仅是搭在地面上,周围被神威净化的琉璃金色大地,便迅速腐朽,被一种更古老、更污秽的灰败死气所侵染。
“我的天……”
雷雀躲在陈镇狱撑起的护盾后,看着那只还在蠕动和拼接的巨手,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碾得粉碎。
“拿A级诡异当积木玩……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紧接着,是另一只同样庞大的手。
而后,一颗头颅,缓缓从深渊中抬起。
那是一颗高达百米的头颅,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它的主体,是一颗不知名远古生物的惨白头骨,头骨之上,如同附骨之疽般,密密麻麻地镶嵌、寄生着成千上万颗表情痛苦的人类头颅。
而在那巨大头骨的眉心位置,镶嵌着一枚磨盘大小,正一下下脉动着的暗红色菱形核心。
每一次脉动,都让整片空间随之扭曲,仿佛一颗跳动着的死亡之心。
“《生死簿》……无法显示!”
崔珏手中的书册金光乱窜,却无法凝聚出任何一个有效的字符,他看着那颗巨大头颅,苍老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惊骇。
“此物……不在三界内,不入五行中……是比诡异更加古老的……禁忌!”
轰隆隆……
那千米高的巨物,终于完全爬出了深渊,露出了它的全貌。
它的身躯,就是一座由无尽尸骸堆砌而成的移动山脉。
它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仅仅是逸散出的死寂气息,就让秦广殿上空那扇宏伟的鬼门关虚影,都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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