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山峰顶,崩塌的石柱碎块与尘埃尚未完全落定,战神主殿那摇摇欲坠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屈辱,笼罩在每一个战神殿门人心头。
玄布重伤闭关,柴明、屠刚生死未卜,殿内精英或伤或残,昔日大渝武林擎天巨柱,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与弥漫不散的恐惧。
那道玄衣身影,如同烙印,深深灼刻在战神殿的废墟之上,也以飓风般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大渝江湖。
“厉若海”之名,不再仅仅是神秘与狠辣,更与“不可战胜”、“邪灵降世”画上了等号。
单枪匹马,连破战神殿顶尖高手,最终力败琅琊榜第一玄布,一枪断柱,威压全殿……
这已非江湖纷争,而是神话般的传说,带着血与火的温度,灼烧着所有听闻者的神经。
战神殿的沉默,便是最响亮的宣告。大渝武林,天,变了。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那些嗅觉敏锐、依附于战神殿生存,或本就处于二三流、善于审时度势的门派。
秦怀谷并未离开龙首山。
他在山腰一处原本属于战神殿某长老、如今已空置的僻静院落暂住下来。
“蹄踏燕”在院中古树下,悠闲地啃食着青草。
他本人则多数时间闭门不出,似在调息恢复与玄布一战的损耗,又似在冷眼旁观这因他而起的江湖波澜。
拜访者,络绎而至。
最先来的,是几个临近小派的掌门,携带着精心准备的礼单。
并非金银俗物,而是年份久远的珍稀药材、罕见的天外陨铁、失传的武学残卷。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在院门外恭敬等候,由随行弟子通传,言辞极尽谦卑,只求能见上“厉尊”一面,表达仰慕与臣服之意。
秦怀谷院门未开,只有一句冰冷的话语隔着门板传出,清晰落入众人耳中:“东西留下,人,滚。”
没有威胁,没有杀气,但那平淡语气中蕴含的漠然与不容置疑,让几位掌门如蒙大赦,又心惊胆战。
连忙放下礼物,躬身行礼后,几乎是踮着脚尖,仓皇退走,不敢有丝毫停留。
随后几日,更多的门派代表前来。
青河帮、铁剑门、飞羽宗……这些在大渝也算有些名号的势力,派来的皆是门中地位尊崇的长老甚至副门主。
礼单愈发厚重,言辞愈发恭谨。
有人试图委婉地打探他的来历,有人隐晦地表达愿奉其为主,唯马首是瞻。
院落之前,仿佛成了大渝武林权势的更迭场。
往日里这些在各自地盘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却如同觐见帝王的臣子,屏息静气,姿态放得极低。
秦怀谷的态度始终如一。
院门紧闭,偶尔回应,也仅有寥寥数字。
“不收。”
“不见。”
“再扰,死。”
冰冷的拒绝,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然而,越是如此,前来示好的门派反而越多。
他们摸不清这位煞星的脾性,但战神殿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无人敢赌。
即便不能攀附,至少也要表明态度,划清与战神殿的界限,以免这无妄之灾落到自己头上。
那柄暗红长枪,那焚尽一切的邪异内力,已成为悬在整个大渝武林头顶的利剑。
这一日,院外来了三位气度尤为不凡的老者。
居中一人,身着紫金锦袍,面容清癯,目光温润中透着久居上位的威严,正是当今大渝武林盟主,“浩然剑”柳清风。
他身后两人,亦是武林盟中举足轻重的宿老。
与其他门派代表不同,柳清风未带任何随从,也未备厚礼,只双手捧着一个紫檀木长盒。
他并未在院外等候,而是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院内:
“大渝武林盟柳清风,携两位长老,求见厉若海,厉先生。”
院内静默片刻。
“吱呀——”
那扇紧闭了数日的院门,第一次缓缓开启。
秦怀谷玄衣冷面,立于门内,深邃的目光落在柳清风三人身上,没有任何表示。
柳清风心中微凛,对方仅仅是站在那里,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已扑面而来,比传闻中更甚。
他稳住心神,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柳某冒昧来访,还望厉先生海涵。”
“何事?”秦怀谷声音淡漠。
柳清风双手将紫檀木盒奉上,神色郑重:“厉先生武功盖世,败玄布,慑战神殿,扬威大渝,实乃数百年来未有之盛事。
我大渝武林,向来敬重强者。经武林盟各派公议,特奉上‘大渝武林盟主令’。”
他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通体莹白、雕刻着繁复云龙纹路的令牌。
令牌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波动,代表着大渝武林至高无上的权柄与号召力。
“此令,可号令大渝境内所有登记在册的武林门派,调动各方资源,裁决江湖纷争。”
柳清风语气诚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武林盟及各派,一致推举厉先生,出任我大渝武林盟主,统领群伦,共谋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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