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渝江湖表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各方势力噤若寒蝉,暗流却在惶恐与观望中涌动。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某些深植的毒瘤,并不会因主干的倾倒而立刻枯萎,反而会在阴暗的角落滋生更深的腐朽。
秦怀谷虽居于山腰小院,看似不问外事,但其神识之敏锐,远超常人想象。
数日间,零星传入耳中的消息,皆指向大渝西南边境的险恶之地——黑风岭。
此地山高林密,地势险要,历来是盗匪盘踞、法外狂徒的乐土。
而最近,关于黑风岭的传闻愈发不堪。
有逃出的山民哭诉,一伙武功高强、行事狠辣的新匪徒占据了黑风岭主寨,手段比以往盗匪更酷烈,劫掠商旅,强征血税,甚至掳掠妇孺,周边村镇苦不堪言。
更有隐秘渠道传来只言片语,这伙新匪徒的首领,赫然是战神殿原外门执法堂堂主,“血手”杜杀!
此人性格凶残,在战神殿时便以手段酷烈着称,玄布念其办事得力,多有纵容。
战神殿崩塌后,杜杀并未随众溃散或隐退,而是裹挟了一批同样凶悍、不甘心失败的战神殿外围弟子与附庸势力,潜入黑风岭,重操旧业,甚至变本加厉!
他们不仅残害百姓,更暗中勾结边境不安分的部落,囤积物资,操练人马。
据传,正密谋策划一场针对附近富庶城镇的大规模偷袭,意图劫掠巨额财富,以图东山再起,或至少逍遥法外。
秦怀谷得知此事,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中,并未泛起丝毫波澜,唯有那抹惯有的讥诮与寒意,愈发浓重。
他本无意赶尽杀绝,奈何有人自寻死路。
战神殿的覆灭,竟未能让这些余孽汲取半分教训,反而在绝路中滋生更大的恶念。
既如此,便彻底清理干净,以绝后患。
在一个天色阴沉的黎明,玄色身影如同融入晨雾的鬼魅,悄然离开了龙首山小院,直奔西南黑风岭方向。
步伐看似不快,但每一步踏出,身形便已在数丈之外,缩地成寸,速度惊人。
黑风岭,名副其实。
山岭深处常年笼罩着灰黑色的瘴气,怪石嶙峋,古木虬结,毒虫潜藏。
仅有的几条山路,也早已被杜杀派人设下重重明哨暗卡,遍布陷阱。
厉若海并未选择潜行。
他就那样沿着最宽阔、也是防卫最严密的一条主路上山。
玄衣在灰暗的山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站住!什么人?!”
“黑风寨重地,擅闯者死!”
刚入山道不过百丈,两侧岩石后、树丛中,便猛地窜出十几名手持钢刀、面目狰狞的悍匪,身上依稀还能看到战神殿服饰改制后的痕迹。
他们眼神凶戾,显然已彻底沦为草寇。
秦怀谷脚步未停,目光甚至未曾扫向他们。
“找死!”为首小头目见来者如此无视,怒吼一声,挥刀便砍!
刀锋临头的瞬间,厉若海动了。
并指如剑,暗红色的邪灵内力凝聚指尖,随意一挥!
“嗤!”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赤色剑气破空而出!并非直刺,而是呈扇形横扫!
“噗嗤!”“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
那十几名悍匪保持着前冲或挥刀的姿势,僵立原地。
下一刻,他们的脖颈处同时出现一道细密的血线,随即头颅滚落,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颈处冲天而起!
尸体扑倒在地,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厉若海看都未看,继续前行。
沿途,不断有暗哨放冷箭,有陷阱触发毒针、落石,更有三五成群、或数十人结队的匪徒从隐蔽处杀出。
回应他们的,只有那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狠辣绝伦的指剑,或是偶尔出鞘、带起一片暗红死光的枪锋。
“星火一点!”指剑点出,远处树冠中的弓手眉心洞穿,栽落下来。
“烈焰侵掠!”枪影闪过,数名持盾冲来的匪徒连人带盾被斩为两段。
“烽火连天!”枪势展开,如同燃烧的旋风,将一片撒来的毒蒺藜和冲上来的匪徒尽数绞碎!
他行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伴随着死亡。
山道之上,剑气纵横,枪意森然,所过之处,血痕遍地,残肢断臂与无头尸体铺满了路径。
凄厉的惨叫与兵刃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却又迅速湮灭。
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气,甚至暂时压过了山中的瘴气。
没有任何花巧,没有半分留情。
遇之,则杀。
纯粹的、高效的、冷酷的收割。
消息如同丧钟,一层层敲响,传向黑风岭深处的主寨——“聚义厅”。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残余的匪徒中蔓延。那玄衣恶魔来了!他真的来了!
当秦怀谷踏着血路,来到黑风寨那依险而建、以巨木和岩石垒砌的庞大山寨门前时,寨门已然紧闭。
寨墙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粗略看去,不下百人。
这些人气息明显比山下的喽啰强悍许多,多是战神殿残存的精英弟子、外门执事,以及杜杀重金招揽的亡命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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