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哔~”
洁白的病房中,仪器时不时响起冰冷的机械声。
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
她的身躯几乎被病魔吞噬殆尽,薄薄的一层被子铺上去,几乎勾勒不出任何生命的起伏,只有几处尖锐的骨骸形状支棱着。
肩膀消瘦的如同嶙峋的山石,锁骨深陷形成一个触目惊心的凹陷。
而此刻这个老妇人的面容,像是被岁月和疾病反复耕过的土地,皮肤蜡黄,薄如脆纸,紧紧地绑在棱角分明的颧骨上。
下面青紫色的血管隐约可见,深深的皱纹从眼角和她的嘴角蔓延开来,形成一张无比疲惫的网。
眼窝深深凹陷,眼皮松弛的耷拉着,偶尔颤动几下,透露出此刻她所剩无几的力气。
干枯稀疏的一头白发,如同深冬芦苇里最后几缕未能被风吹走的芦花,无力的散落在旁边,衬得她那张脸越发枯槁。
正在这时,病房门被打开。
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携手走了进来。
中年美妇看上去好像只有三十来岁,气质雍容华贵,通体散发着一种被精心养护,岁月不容侵蚀的模样。
一身剪裁极佳的珍珠白色丝质连衣裙,贴合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既不过分紧绷,也不显得松弛,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成熟女性优美的曲线。
他的面容更像是被精心雕琢过一般,皮肤紧致而润泽,透露着健康的粉晕,与病床上老妇人那枯黄枯槁的肤色形成了生与死的残酷对照。
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下巴线条优美清晰,五官分布的恰到好处,眉眼精致的如同工笔画。
她的秀发浓密而富有光泽,烫着当下时髦而慵懒的大卷,松散的挽在脑后。
她站在床边高挑风韵,生机勃勃,周身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水气息。
任谁也看不出来,她跟躺在病床上的老妇人年纪相仿,可以说,岁月这把刻刀在她脸上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年轻人器宇轩昂,与中年美妇的眉眼极其相似,看上去像是一对母子。
中年美妇名叫萧媛媛,是老妇人的堂姐,青年男子叫做顾海,是老妇人的养子。
两人走到窗前,看着凄惨模样的老妇人,脸上没有丝毫悲痛,反而露出了一抹微笑。
听到有人进来,老妇人虚弱的睁开双眼。
看到来人,老妇人眼中升起一抹亮光,轻声呼唤。
“阿海。”
老妇人名叫萧婉瑜,这些年来,萧婉瑜对阿海视如己出,为他操劳了大半生。
可听到萧婉瑜叫自己,男子顿时脸色一沉。
“别叫我阿海,你不配!”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中年美妇假装责备道:
“婉瑜好歹是你小姨,你对她说话要礼貌。”
萧婉瑜听到小姨这两个字,脑袋瞬间好似被重锤击打,耳边嗡嗡直响。
“小姨?什么小姨?”
萧媛媛高临下望着萧婉瑜,眼底满是嘲弄。
“妹妹,你可真可怜,操劳了大半生,把自己弄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却帮我养了二十年孩子。”
“你可知道,阿海是我和谁的孩子?”
萧婉瑜想到了一个人,她的心脏顿时犹如针扎一般疼痛,泪水夺眶而出。
看到萧婉瑜如此模样,萧媛媛畅快的笑了出来。
“你猜对了,他就是你最爱的丈夫,顾北川的亲生儿子。”
“妹妹,你丈夫有后了,你高兴吗?哈哈哈。”
萧婉瑜如坠冰窟,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坚持了二十年的爱情,结局居然是这个样子。
萧婉瑜,曾是十里八乡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她的美是带着山野灵秀之气,又带着一股美艳动人。
不是城里小姐矜持的娇柔,而是像盛夏时节开的最盛的石榴花,灼灼其华,明艳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在她的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双极亮的杏仁眼,眼波流转间清澈如同山涧,却又莫名带着一丝天然的魅力。
她眼睫毛长而密,眨眼时像蝴蝶扇动的翅膀,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弧度都能甜到人心里去。
她是村里的村花,这名头实至名归,但凡她出门都能引得无数人在她旁边假装路过,只为了一睹芳容。
周围好几个村子纷纷上门求亲,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把她家的门槛都给踢破了。
然而命运急转直下,往往是毫无征兆,不知道从何时起,也不知道从哪个阴暗的角落,村子里就传出,她的名声不好,暗中跟村中的二流子有奸情。
起初是窃窃私语,渐渐的那些恶语凝炼成毒箭,流言越传越广,萧婉瑜的名声也被败坏。
谣言在闭塞而乏味的乡村,往往速度最快,也是杀伤力最强的武器。
甚至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一点儿香艳的想象,和人们乐于传播的口舌,就能将一个清白的人变成人人唾弃的对象。
那段时间,萧婉瑜十分的痛苦,她愤怒委屈,百口莫辩,不明白为何清白会遭此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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