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医生来换药。
陈白露肋骨处的伤口需要每日清创、更换敷料。医生拆开绷带检查后说:“恢复得不错。今天可以换个轻便的敷料了。”接着对顾清宴道:“家属帮个忙,扶她稍微侧身,我要处理背部的淤伤。”
顾清宴愣了一下:“我扶?”
“对,小心别牵拉到肋骨。”
顾清宴抿了抿唇,走到床边。陈白露需要将上衣褪到腰间,她手臂活动不便。他伸出手,指尖触到她肩头的衣料。陈白露低着头,耳尖微红。
顾清宴深吸一口气,小心地将她左肩的病号服褪下,然后是右肩。布料滑过她后背时,他的手指无可避免地触碰到她裸露的皮肤。
温热、细腻的触感。
两人同时一僵。
顾清宴手指顿了顿,更轻柔地将衣服褪至她腰际。大片青紫色的淤伤和擦痕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他瞳孔微缩,心头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扶稳了。”医生开始消毒。
顾清宴一只手轻扶她的左肩,另一只手虚护在她身侧。碘伏触碰到伤口时,陈白露身体一颤。
“疼?”顾清宴立刻问。
“……有点凉。”她低声说。
顾清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些,又马上放松力道。他的拇指无意识在她肩头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安抚。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顾清宴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耳根又红了。陈白露的背脊也微微绷紧。
医生浑然不觉,熟练地涂药、贴上新敷料:“好了。家属帮她把衣服穿好。”
顾清宴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帮她拉上衣襟。指尖不小心划过她后颈,两人又是一顿。
他笨拙地替她系好胸前的扣子,从最上面一颗开始,一颗一颗往下。这个过程缓慢而煎熬,他的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系到第三颗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她锁骨下方的皮肤。陈白露轻轻颤了一下。
顾清宴像触电般收回手,声音发紧:“……好了。”
陈白露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医生交代了几句便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安静得有些微妙。
顾清宴站起身,假装去倒水,背对着她说:“你……要喝点水吗?”
“好。”
他倒了温水,插上吸管,递到她唇边。这次他没看她,视线落在窗外。
陈白露小口喝着水,忽然轻声说:“你其实不用做这些……叫护士就好。”
顾清宴立刻反驳:“那怎么行?护士哪有我细心!”说完又觉不妥,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是我助理,我得负责。”
陈白露抬起眼看他。
顾清宴被她看得不自在,别过脸去:“看什么看!赶紧养好伤,公司还等着开张呢。”
语气凶巴巴的,可刚才替她穿衣时,他的手抖都没抖一下。
陈白露唇角微微扬起,没再说话。
顾清宴走到窗边,背对着她,悄悄舒了口气。手心还残留着触碰她皮肤时的温软触感,心跳快得不像话。
他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换个药吗?慌什么慌!
可骂归骂,刚才那一幕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微微颤抖的肩膀、苍白的后背、还有低头时露出的那截纤细脖颈。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完了,这“心动症”怕是治不好了。
不多时,沈星辰在外面飘了一圈回到病房。见陈白露睡得沉,他飘到顾清宴身边,压低声音说:哎,我看见白天那俩家伙了。
顾清宴一时没反应过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沈星辰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几分心虚:就是今天闯进负一楼那两人。
顾清宴瞬间皱紧眉头。
他清楚地记得,若不是这两人在关键时刻突然尖叫,陈白露也不会分心受伤。
度假村明明已经清场,这两人出现的时机实在太过蹊跷。
你在哪看到的?顾清宴的声音冷了下来。
就住在这一层最后一个病房。我看他俩好像没啥大事,那个被我吓晕的也醒了,就是走路还不利索。
你在这里守着白露,我出去一下。
顾清宴起身走向护士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护士您好,我想问一下4号病房的陈白露什么时候能出院?
趁着护士低头查询的间隙,他装作随意地翻看挂在墙外的床位登记卡,目光锐利地找到目标后,假装玩手机,迅速拍下了和小六的姓名及身份证号。
回到病房,顾清宴脸色凝重。他立即将信息发给唐律师:「唐律师,麻烦尽快查一下这两个人的底细,越详细越好。急。」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唐律师就发来了调查结果:王进虎,42岁;薛六,38岁;两人都是A市人,均无正当职业,有过多次寻衅滋事和故意伤害的前科。
都是A市人?顾清宴眼眸微眯。
这下他可以确定,这两人出现在X市绝非巧合,分明是冲着陈白露来的。
而在A市会用这种下作手段对付她的,用指头想都能猜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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