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幽冥请假条”,槐安(阿槐)溜溜达达下了清风山,重回永安县。踏入城门的那一刻,他怀中的黑色木牌微微震动了一下,一股阴凉的气息扩散开来,仿佛在向此地的阴司机构宣告:注意,有编人员下凡体验生活,非黑户,勿扰。
果然,一路行来,他通灵眼所及之处,那些在阳间飘荡的、或是蹲在墙角打盹的本地游魂野鬼,感受到木牌上那股正统的、带着“官方”印记的阴司气息,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避开了他。连平日里偶尔能感应到的、在阴阳缝隙间巡逻的低阶阴差气息,也对他视若无睹。
啧,这“请假条”还挺好使。槐安满意地掂量了一下木牌,感觉自己像个持证上岗的……呃,持证摸鱼的临时工。
他先回了趟“摸鱼斋”,打扫了一下积攒的灰尘,将玄尘子要的酱牛肉放在桌上,然后便琢磨着怎么开展他的“红尘历练”。
光靠给人驱邪算命来修复魂源,效率太低,而且容易暴露。得找点更……贴近“业务本质”的活儿。
正思忖间,斋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个穿着皂隶服、脸色青白、浑身冒着淡淡阴气的……鬼差?看服饰样式,比地府正规军的制式袍服简陋不少,应该是本地城隍司的基层工作人员。
那鬼差见到槐安,先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露出公事公办的表情,但目光扫过槐安腰间(槐安把木牌挂腰上了)那枚黑色木牌时,脸色瞬间缓和,甚至带上了一丝……恭敬?
“可是清风观槐安道长?”鬼差拱手,语气客气。
“正是,差爷有何指教?”槐安倚着门框,懒洋洋地问。
“不敢当指教。”鬼差连忙道,“小的是本县城隍司勾魂司下属巡游伍长,姓郑。奉司主之命,特来拜会道长。”
城隍司主?找他干嘛?槐安心中警惕,面上却不露声色:“哦?司主大人找我一个闲散道人,所为何事?”
郑伍长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又无奈的神色:“这个……实不相瞒,近来县内阴阳秩序……稍有紊乱。也不知怎的,滞留阳间、不肯去土地庙报到销账的游魂数量激增,还有几个本该勾取的阳寿已尽之魂,也莫名挣脱了锁链,藏匿了起来。导致我等……呃,业绩……KPI有点难看了。”
槐安嘴角一抽。KPI?好嘛,妖界的福报没卷到地府核心,倒是先渗透到基层城隍司了?
“所以呢?”槐安挑眉。
郑伍长陪着笑脸:“司主听闻道长身负通灵异术,又与……上面有些渊源(他指了指木牌),特想请道长出手,协助我等清剿……啊不,是引导那些滞留游魂,缉拿在逃亡魂。当然,酬劳方面,城隍司绝不会亏待道长!可按缉拿、引导魂体数量与难度,折算成功德阴德,或……阳间财物。”
槐安一听,乐了。这不就是地府版的“外包业务”吗?城隍司自己KPI完不成,找他这个“关系户”临时工来帮忙冲业绩?
他摸了摸下巴,这活儿……听起来挺适合他啊!既能名正言顺地接触各类魂体,运用、熟悉自身力量,赚取修复魂源所需的资源(功德阴德对魂体滋养大有裨益),还能顺便摸摸城隍司的底,了解一下此界阴阳秩序的运转情况,简直是一举多得!
“帮忙嘛,也不是不行……”槐安拖长了语调,故作沉吟,“不过,我这人懒散惯了,受不得太多约束。而且,收费……可能有点小贵。”
“好说!好说!”郑伍长见有戏,大喜过望,“道长只需挂个名,算是我们城隍司的‘特邀顾问’,行动自由,只需定期将成果报备即可!酬劳按最高标准算!”
于是,槐安摇身一变,从“摸鱼斋主”成了永安县城隍司的“编外特邀顾问”,主要工作内容:帮城隍司抓鬼(引导游魂、缉拿亡魂),冲KPI。
接下这活儿的第一天,槐安就体会到了基层鬼差的不易。
郑伍长给了他一份“在逃名单”,上面罗列了十几个需要“处理”的魂体信息,从因为惦记家里还没下崽的老母猪而赖在猪圈不肯走的淳朴老农魂,到因为生前是个路痴、死了找不到去土地庙的路而到处乱晃的糊涂书生魂,再到几个因为横死怨气较重、具有一定攻击性的亡魂……
槐安拿着名单,揣着 U盘和请假条,开始了他的“顾问”生涯。
他的工作方式,依旧极具个人特色。
对于那个惦记老母猪的老农魂,他没强行拘拿,而是跑去跟老农的儿子沟通,让他当着猪圈的面发誓一定照顾好老母猪,并且尽快给它配种,那老农魂听到承诺,心愿已了,便乖乖跟着路过的引魂灯走了。
对于那个路痴书生魂,槐安更绝,他直接用魂力凝聚了一个巨大的、闪着光的箭头路标,一路从书生魂晃悠的地方指向城隍庙,那书生魂看着路标,恍然大悟,千恩万谢地顺着箭头飘走了。
至于那几个有攻击性的亡魂,槐安也没硬刚。他或是利用 U盘的宁静力场强行“安抚”,削弱其怨气后再行引导;或是利用通灵眼洞察其执念核心,想办法化解(比如帮一个被奸商所害的亡魂找到了其藏匿的账本证据,交予官府,冤情得雪,怨气自消);实在遇到冥顽不灵的,他才动用那微薄的法力,配合城隍司提供的低阶锁魂链,进行“物理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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