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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的话语在死寂的廊道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阿哲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涌起一阵混杂着激动与惶恐的潮红。他立大功了?他只是做了自己擅长的事情,观察、记录、寻找规律,却没想到会直接引发出如此超乎想象的现象——一扇由规则本身生成的“门”!
苏媛依靠着墙壁,忍着手臂传来的阵阵抽痛,目光锐利如鹰,在那扇新出现的暗灰色金属门和远处缓缓旋转的黑色漩涡之间来回扫视。她的思维在飞速运转,试图将林默那句“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与眼前这两个截然不同却似乎又存在关联的异常现象联系起来。
“能量不足…无法维持稳定通道…”她低声重复着林默转述的、来自那扇门的信息流,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所以,启动这扇门需要一个强大的外部能量源。而目前最近、也最明显的能量源…”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片不详的黑暗漩涡上,“就是那里。”
这个结论让她心底发寒。雷烈刚刚被吞噬其中,生死不明,那漩涡散发出的混乱与毁灭气息是如此浓烈,靠近它本身就是极度危险的行为。现在,他们竟然要考虑主动去“借用”它的力量?
“太冒险了,林默。”苏媛的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但逻辑依旧清晰,“我们对那个漩涡的本质一无所知。它可能是一个空间陷阱,一个诡物的巢穴,甚至是收容所某种自我清理机制的体现。贸然靠近,甚至试图从中汲取能量,很可能我们还没接触到核心,就会被彻底撕碎或…步雷烈的后尘。”
林默沉默地点了点头。苏媛的担忧完全在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漩涡带来的精神压迫感和毁灭气息。但是…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苏媛因失血和疼痛而愈发苍白的脸,扫过阿哲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恐,最后落回那扇静静矗立的暗灰色金属门上。那扇门,是阿哲在绝境中发现的规律所引动,是收容所“规则”层面的一次显化。它代表了危险,但也可能代表了唯一的变数,一条不同于雷烈那纯粹毁灭之路的、或许蕴含着“理解”与“秩序”的路径。
“我知道危险。”林默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疲惫却坚定的力量,“但留在这里,同样是坐以待毙。苏媛,你的伤拖不起;我们携带的补给几乎耗尽;而且,谁也无法保证那个漩涡不会再次扩张,或者引来其他更可怕的东西。”
他指向那扇门:“这扇门,是‘规则’向我们敞开的一条缝隙。虽然不清楚它通往何方,但至少,它是在我们尝试‘理解’之后才出现的。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而启动它的钥匙,很可能就藏在最危险的地方。”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黑色漩涡,眼神深邃:“风险与机遇并存。雷烈的闯入,打破了某种平衡,或许也使得漩涡内部的能量处于一种…可以被短暂利用的‘活跃’或‘不稳定’状态?如果我们能抓住机会…”
“用敌人的矛,攻敌人的盾?”苏媛立刻理解了他的潜台词。利用漩涡的能量,来启动这扇可能通往生路或更深层秘密的门。这想法极其大胆,近乎赌博,但在目前绝境下,却又是唯一一个具备主动性的选择。
“可是默哥,我们怎么‘汲取’它的能量?”阿哲提出了最实际的问题,他脸上写满了为难,“我们没有任何工具,没有设备,记录仪也快没电了…难道用手去捞吗?”他光是想象一下用手触碰那黑暗漩涡的场景,就感到一阵灵魂战栗。
这也是最关键的技术难题。如何安全(或者说相对安全)地从那个充满毁灭性能量的漩涡中,提取出启动门所需的“能量”,并将其引导至门上的符号凹槽?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远处漩涡无声的旋转和墙壁符号永无休止的流动,构成了这诡异空间的背景音。
林默闭上双眼,努力平复着精神层面的刺痛和不适,将感知缓缓延伸出去。他尝试去“感受”漩涡能量的性质,去“理解”那扇门对能量的需求。
一种冰冷、混乱、充满吞噬与毁灭欲望的波动从漩涡方向传来,让他阵阵作呕。而从那扇门上,他感受到的则是一种相对稳定、但极度“饥渴”的吸纳意愿,它对能量的“品质”似乎没有特定要求,但需要达到某个“阈值”才能激活。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雷烈在最后时刻,用那柄骨质匕首划破手掌,将鲜血涂抹在漩涡边缘,短暂地“稳定”住了入口!
血!生命能量?还是某种…仪式性的媒介?
不,不完全是。林默仔细回忆当时的细节。雷烈的血更像是一种“祭品”或者说“信物”,用以表明身份或满足某种条件,而非直接提供能量。真正的能量源泉,依然是漩涡本身。
那该如何引导?
他的感知无意中扫过地上散落的一些诡物残骸和那些黯淡的黑色晶体碎片。这些是之前战斗和漩涡能量逸散的产物。当他注意力集中在这些残骸上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一些碎片内部,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与漩涡同源的能量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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