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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那种被至高存在注视的极致恐惧中,失去了应有的流速。
一秒,或许是一个小时。
林默、苏媛、阿哲,三人背靠着冰冷的银色金属墙壁,仿佛三尊被冻结的雕像。呼吸被压抑到极致,心跳声在死寂般的走廊里擂鼓般放大,却又诡异地被空间本身吸收、扭曲,变得沉闷而遥远。那道冰冷、淡漠、仿佛源自规则本身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禁锢了他们的身体,更侵蚀着他们的意志。
林默的右臂依旧残留着与门外能量体接触后的麻痹与刺痛,但此刻,这种生理上的痛苦几乎被灵魂层面的战栗所覆盖。他紧紧咬着牙关,牙龈甚至渗出血丝,咸腥味在口腔中弥漫,才让他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没有在那目光的注视下彻底崩溃。他不敢再尝试用共感去触碰那道目光,之前那如同将意识投入无尽虚空的恐怖体验,让他心有余悸。
苏媛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失血和精力透支让她的身体微微晃动,全靠意志支撑。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纤尘不染的地板,大脑却在疯狂运转,试图用理性的框架去分析这无法理解的处境。“规则具象化”、“高维观测”、“信息实体”……一个个术语在她脑海中闪过,又一个个被否定。现有的科学和认知,在这道目光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它超越了善恶,超越了理解,仅仅其“存在”本身,就构成了绝对的压迫。
阿哲是三人中状态最差的。他双手抱头,蜷缩在墙角,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也顾不上擦拭。他只是一个技术宅,最大的梦想是用科技破解超自然,何曾想过会直面如此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他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要被那目光冻结、粉碎了。
就在阿哲的精神防线即将彻底崩塌的瞬间——
嗡……
又是一声轻微的嗡鸣。
这一次,并非来自他们身后已然消失的暗灰色金属门,而是源自他们自身!
三人几乎同时感到贴身存放的黑色日志,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
那热度并非物理上的灼烧感,而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灼烙”!紧接着,不等他们做出反应,三本黑色日志竟自行从他们的口袋或怀中飞出,悬浮在各自面前的半空中!
日志无声地自动翻开,书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翻动,黑色的纸页上,那些曾经需要艰难解读、时而模糊的血色字迹,此刻正如同拥有生命般流动、重组、绽放出刺目的猩红光芒!
一股庞大、混乱、却又带着某种强制性秩序的信息流,无视他们个人的意愿,强行灌注进他们的脑海!
“呃啊!”阿哲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感觉脑袋像要炸开。
苏媛闷哼一声,扶住额头,身体晃了晃,几乎软倒。
林默也是瞳孔骤缩,强忍着意识被强行入侵的不适感,全力接收并理解着这股信息洪流。
信息的核心,围绕着两个字——共生。
不再是之前模糊的提示或猜测,而是清晰、冷酷、不容置疑的规则!
【规则揭示:共生之契】
一、权限开放: 成功收容之诡物,其部分特性与力量,可被收容员以意志引导,有限度借用。
二、契约建立: 于安全区内(特指此收容所核心空间),集中精神,感知目标诡物于收容序列中之“坐标”,于心中默念其“真名”(由日志赋予之识别代号),即可建立初步连接,开启共生通道。
三、力量引导: 连接建立后,可凭意志调用诡物之力。威能大小,取决于收容员自身精神强度、意志纯度及与诡物之相性。
四、绝对代价: 凡借用诡物之力,必支付相应代价。代价形式不一而足:或损耗生命本源,或承受精神污染,或引发身体异化,或背负命运诅咒……代价于借用之力消散后仍可能持续,乃至永久固化。警告:滥用之力,终将反噬其身。
五、安全区限定: 初次建立共生连接,仅限于此收容所核心安全区内进行。连接建立后,于外界亦可调用力量,然代价依旧。
六、强制执行: 此规则为收容所铁律,自此刻起生效。拒绝理解、拒绝使用者,将在后续任务中大幅提升死亡率。**
……
大量的细节、注意事项、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关于如何感知“坐标”和“真名”的直觉性知识,一同烙印在他们的意识中。
当信息流结束时,悬浮的黑色日志缓缓合拢,光芒敛去,恢复了那古朴漆黑的平凡模样,轻飘飘地落回各自手中。那原本冰冷沉重的触感,此刻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活性?
而几乎在日志落下的同一时刻,那道一直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于他们头顶的、冰冷淡漠的“目光”,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就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突兀,一样不可理解。
施加在灵魂和肉体上的庞大压力瞬间消退,三人几乎是同时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阿哲直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苏媛靠着墙壁滑坐下去,额头上满是虚汗。林默也以手撑墙,感受着劫后余生般的虚脱,以及右臂传来的、因紧张而更加清晰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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