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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连接光阵缓缓黯淡下去,最终恢复了那片墙壁凹陷处原本的暗色。林默将黑色日志从凹槽中取出,指尖那粗糙泛黄的“纸化”触感依旧清晰,像一道无声的烙印,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三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初步尝试“共生”带来的冲击,远比一次危险的收容任务更令人心神俱疲。那是一种源于自身、源于选择的恐惧,与面对外部诡物时的恐惧截然不同,却更加深入人心。
“所以…我们以后每次使用能力,都要…都要付出一部分自己?”阿哲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反复摩擦着自己的指尖,那轻微的异变让他坐立难安。他想象中的超能力,可不是这种带着自残性质的等价交换。
“规则如此。”苏媛合上她用于记录的小本子,语气虽然平静,但紧蹙的眉头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关键在于理解和控制。我们需要量化每一种诡物的‘输出功率’与‘代价比率’,找到效率最高、代价最小的使用方式,或者…在关键时刻,评估是否值得支付巨额代价以换取生存。”
她看向林默:“你的共感能力,或许能帮助我们更精准地感知不同诡物在连接时的细微差别,以及代价产生的源头。”
林默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毫不掩饰的粗重喘息声,从走廊的另一端——那扇他们最初进入这片核心区域的乳白色大门方向传来。
三人立刻警觉起来,下意识地靠拢,目光投向声音来源。
只见那扇乳白色的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推开,撞在内侧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个高大、浑身散发着凶戾气息的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正是雷烈!
他此刻的模样颇为狼狈。作战服上沾染着大片黑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污迹,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左臂衣袖撕裂,露出的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边缘呈现出不正常的青黑色,似乎还残留着某种阴冷的能量,阻碍着安全区强大的治愈效果完全发挥作用。他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亢奋与暴戾。
在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带伤的队员,脸色苍白,眼神惊魂未定,看着雷烈的背影时,除了惯有的敬畏,更增添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雷烈一进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如同搜寻猎物的猛兽,瞬间锁定了站在连接光阵旁的林默三人。他咧开嘴,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笑容狰狞:“呵,你们三个废物,倒是命大,居然比我们还先滚回这个鬼地方。”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注意到他们手中拿着的黑色日志,以及林默和阿哲那尚未完全恢复的指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不加掩饰的嘲弄:“怎么?刚刚在摆弄那些小玩意儿?感受到那些软绵绵的力量和挠痒痒一样的代价了?”
林默没有理会他的挑衅,沉声问道:“你们遇到了什么?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他注意到雷烈手臂上伤口的异常,那绝非普通物理攻击或已知诡物所能造成的。
“遇到什么?”雷烈嗤笑一声,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臂,疼得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但眼神中的疯狂更盛,“一群不开眼的幽灵杂碎,加上一个稍微有点意思的‘大块头’。可惜,最后还是被老子拆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从他和他队员的状态来看,过程绝对凶险万分。一名队员忍不住低声补充了一句,声音还带着颤抖:“那…那东西根本打不死,物理攻击无效,能量攻击也被吸收大半,要不是烈哥他…”
“闭嘴!”雷烈猛地回头,凶厉的目光让那名队员瞬间噤声,低下头不敢再言。
雷烈转回头,不再看林默他们,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片连接光阵所在的墙壁凹陷处,眼中闪烁着极度渴望和贪婪的光芒。“软绵绵的纸片和破哨子有个屁用!真正的力量,需要自己去拿,去抢!”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那片墙壁前,粗暴地将自己的黑色日志按进了凹槽。银白色的光阵再次亮起,暗金色符号流转。
“烈哥,你的伤…”另一名队员忍不住出声提醒,脸上满是担忧。
“一点小伤,死不了!”雷烈低吼着,毫不在意。他闭上眼,意识沉入日志提供的“列表”中。他直接忽略了【回响的纸页】和【指引的锈蚀口哨】,他的意识如同饥饿的鲨鱼,在列表中搜寻着更具“分量”的存在。
很快,他的意识锁定了一个名字——【诅咒之刃 (Cursed Blade)】。
这是他们小队在上一次团队任务中,付出了两人死亡的代价,才艰难收容的一件诡物。那是一个形似短匕、通体漆黑、刃口不断渗出暗红色粘稠液体的东西。仅仅是靠近,就能听到无数怨魂般的低语,引诱着持有者去杀戮、去破坏。收容它的容器至今还在微微震动。
“就是你了!”雷烈心中低吼,毫不犹豫地用意念锁定了【诅咒之刃】的坐标,默念其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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