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在3楼的房间。
一路上,他们遇到很多人,基本都是那些家仆。
那些人的眼中有再明显不过的疑惑,让他们感到很不自在。
但也可能是因为平时庄园里来的客人也不少,他们最多就是多看两眼。
3楼的窗户整体上看像幅镶着金边的画框,远处,黄金的牧场可以被眺望到。
普拉秋斯缓缓把额头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那些还没蚂蚁般大小的自由农民在金色麦浪间穿行。
这其实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喜欢看风景。
“那个皇子跟我们说过,整个英尼格蒙庄园有300多位自由农民。”普拉秋斯说道。
“他是真的很信任我们,什么都说。”格里高利往后退了一点,坐在了床上。
“像不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
普拉秋斯突然说,他侧过了身,一只手抵着下方,坐在窗台上,下方那只手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敲打着大腿处:“少了条河。”
格里高利眯起眼睛,确实像幅流动的油画,如果忽略那些在田埂上巡逻的骑兵的话。
那些穿制服的骑兵们在里面像一条条阴影一样穿梭,然后又突然在一个农民面前停下,然后又骑着马去了另一边。
“我们回去的可能性……”普拉秋斯说,“我愿意将这理解成一场梦,彻头彻尾的梦,你想想看,如果这只是一场梦的话,那么它肯定是完美的,可惜应该不是……”
房门被轻轻叩响,进来的时间长了,两人的身体已经变得不那么敏感,格里高利在床边站起来说:“我去开门吧。”
普拉秋斯没有回应,只是眺望着远处,远处依稀看见几个排在一起的小木屋和高高的草堆。
格里高利走到了巨大的红木门前,把手搭了上去,很自然地开口:“皇子殿下,您……”
但进来的只是个端着托盘的小女仆,看起来也不超过14岁,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去,比他们矮了一个头。
她似乎很羞涩的样子,格里高利走到一边,她端着托盘就小心翼翼进来,普拉秋斯回过头,看着她。
托盘上是一个水壶状的东西,下面很宽,上面则是圆的形状,有一个很明显的细长的壶嘴。
进了门后,这个房间一侧靠墙的位置有一条长长的红木柜子,高度在1.3米。
这位小女仆放下它就匆匆退出去,裙摆扫过门槛时又带起了一阵清新的薄荷香风。
门关上后,格里高利走上前,普拉秋斯也好奇,都这个时候了,送来的又是什么呢,他大步走了过去。
“一定是饮品一类。”格里高利斩钉截铁地说,“之前我祖父从中国买回来一个烧水壶,就长这个样子,只不过这个看上去是陶瓷做的,上面是一条一条的亮丽的花纹。”
他左手伸了上去,捏住这个水壶上面那圆圆的凸起,普拉秋斯的脸也凑了过去。
提起来后,里面便冒出了一团热乎乎的水汽,缓缓往上升。
格里高利没有多说话,又往里面看了一眼,浅绿色的液体。
“没有把杯子带来吗?”普拉秋斯说,他把头缩回去,瞟了一下这些关着的抽屉,轻声喊道:“应该……”
“我猜的没错,就在这里面。”说完,格里高利看着他的手,看到他的手从抽屉里摸出来了两盏白色的茶杯,侧面还有精致的小提手。
倒出了两杯浅绿色的液体,格里高利抿了一口:“又是薄荷茶。”
他晃了晃杯子,就像一位绅士:“看来这位小皇子很执着于帮我们调理肠胃。”
普拉秋斯把一杯薄荷茶一口气喝光后,又倒了一杯,端到眼前,只看到茶水表面映出他变形的倒影。
窗外突然传来了钢琴声。
是《致爱丽丝》的片段,他们立马细细地听……
但弹到第三小节就卡住了,反复尝试几次后,变成了气急败坏乱按。
“真是音乐神童。”
格里高利还是忍不住咧嘴笑了,晃动的光斑从窗户外染来,普拉秋斯上前,将窗帘一把拉上。
这个笑容让那些在这个异世界积攒的恐惧似乎暂时被冲淡了些。
事情发展到现在,好像……也没那么糟?
普拉秋斯重新回忆了一遍。
他内心惊恐发现,似乎之前的那些记忆在一点点消逝,以一种不可阻挡的趋势,他分明记得前一秒记得很清楚的在外面的一件事情,下一秒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钢琴声戛然而止,片刻寂静后,外面不知道某处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普拉秋斯和格里高利在原地站着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想起学校音乐教室里那台老旧的立式钢琴。
每次音准失调时,他们的音乐老师也会这样暴躁地拍打琴键。
“打个赌?”普拉秋斯突然说,“我赌他十分钟内就会出现在门口。”
格里高利摇头,他早就将茶杯放下,正盯着窗外。
因为他看到牧场边缘有个不大的少年正弯腰捡拾什么东西,可能捡的是麦穗,也可能是什么虫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