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大佛寺的晨雾还凝着湿气,江渝川踩着草叶上的露珠往山上赶。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湿漉漉的,沾着松针和细碎草屑,他攥着怀里的卷尺,口袋里的小石子硌着掌心——这可是盼了好几天的星期天,江家崛起的第一桶金能不能有着落,全看今天这一遭了,心里又兴奋又发紧,像揣了颗蹦跳的小石子。
到了大佛脚下,他对着佛像基座仔细摆正方向,深吸一口混着草木清香的空气,抬脚开始数:“一步、两步……”每一步都迈得匀实,数得格外较真,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数错一个数。江风穿过寺庙的飞檐,裹着嘉陵江的水汽扑面而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飞,可他半点不敢分心,走到579步时特意顿住,眯眼核对了方向,确认没偏,才稳稳踏出最后一步。
“东580步,到了!”他弯腰在地上摁下块光滑的小石子做标记,接着利落转身朝南,又开始一步步丈量。50步不算远,眨眼就到,可脚下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哪里有半分藏着线索的痕迹,眼前竟是一道陡峭的悬崖!
崖壁光秃秃的,只有几根歪歪扭扭的野草扎根在石缝里,往下望去,嘉陵江滚滚东流,江水拍打着崖底的礁石,溅起白茫茫的水花,水雾顺着风往上飘,看得人头晕目眩。
“这……这咋回事?”江渝川彻底蒙了,大脑一片空白。他往前挪了两步,趴在崖沿探头往下瞅,除了奔腾的江水和陡峭的岩壁,连个像样的凸起都没有。难道是方向搞反了?他赶紧转身,对着佛像再次核对方位,又重新数了一遍步数——东580步,南50步,分毫不差。
“是我分析错了?”他喃喃自语,心里的兴奋劲儿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还是那石刻上的数字根本就是巧合,压根没什么线索?”
想起这些天魂不守舍的琢磨,梦里跃出水面的锦鲤,爷爷点拨时意味深长的眼神,奶奶特意炖的红烧肉,还有自己对重振江家的憧憬,他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我的发财梦……我的第一桶金……”这些念头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失望像潮水般涌上来,他忍不住攥紧拳头,对着悬崖狠狠捶了两下自己的大腿,力道重得让他龇牙咧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甘心的情绪在心底翻涌,他又蹲在悬崖边,眼睛瞪得溜圆,盯着脚下的江水和崖壁仔仔细细打量,可除了陡峭的岩石和湍急的水流,连个刻痕、个树洞都没找着。“怎么会这样……”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语气里满是沮丧,鼻尖一酸,竟有点想哭——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空想?
江渝川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回到家,脑袋昏沉沉的,连开门的力气都透着股颓丧。奶奶正坐在院子里择菜,见他耷拉着脑袋,脸色难看,连忙放下手里的菜篮子迎上来:“乖孙儿,这是咋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饿了?奶奶给你做好吃的,想吃红烧肉还是糖醋鱼?”
江渝川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满是憋闷:“奶奶,我想吃龙肉——老祖宗们修码头就修码头,非得把花了多少银两刻在石头上,难道还想找官府报销不成?”他越说越气,胸口的郁结散不开,“您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没等奶奶再开口,他就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嘭”地一声关上房门,一头栽倒在床上。床垫陷下去一个窝,他盯着天花板上的旧吊灯,脑子里全是悬崖边的景象——陡峭的崖壁、滚滚的江水,还有自己当时捶胸顿足的模样。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他翻了个身,双手枕在脑后,眉头拧成了疙瘩,“方向没错,步数也没数错,怎么会是悬崖?”不甘心像野草似的疯长,他实在没法接受这只是数字巧合,更没法放弃那近在咫尺的“第一桶金”。
“悬崖下面……悬崖下面会不会有东西?”他忽然坐起身,眼睛亮了亮。电影里不都这么演吗?越是危险的地方越藏着秘密,这种悬崖峭壁,往往是隐藏线索的绝佳位置。“可怎么下去呢?”他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胳膊腿,徒手攀岩肯定不行,崖壁太陡,稍不留意就会掉下去喂鱼。
念头一转,他猛地拍了下大腿:“软梯!安全绳!”电影里的主角都是这么干的,腰上系着结实的安全绳,顺着软梯往下爬,既安全又能探查崖壁的情况。“对,就这么办!”他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去哪里找结实的绳子?软梯怎么编才牢固?要不要找根长竹竿先探探崖壁上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涌上来,他攥紧拳头:“不管怎么样,都得再去看个究竟!老祖宗留下的线索,不能就这么断了!”
江渝川一打定主意,立刻翻出了压箱底的旧背包,开始琢磨筹备的门道。首先是安全绳,他想起爷爷早年跑船时用过的缆绳,又粗又耐磨,赶紧跑去杂物间翻腾——果然在角落的木箱里找到了两捆,深棕色的麻绳浸过桐油,摸起来硬挺结实,每一股都拧得紧实,他使劲拽了拽,纹丝不动,心里顿时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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