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代表着工业时代,代表着反叛与不屈的摇滚。
一边,是代表着旧世界,代表着宿命与悲剧的古典。
叶晓梦闭上了眼睛。
在她的“视野”里。
整个歌剧院,变成了两种颜色交锋的战场!
叶一轩的音乐,是刺眼的,带着金色闪电的红色火焰,狂野,直接,充满了生命最原始的冲动和力量!
而老人的音乐,是深邃的,带着无数复杂旋涡的蓝色冰川,厚重,悲伤,蕴含着一个世界被碾碎后的全部痛苦!
火焰冲撞着冰川。
冰川企图淹没火焰。
两种截然不同的音乐,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疯狂地搏杀,撕咬,缠绕!
起初,它们泾渭分明。
但渐渐的。
叶晓梦“看”到。
叶一轩那狂暴的红色火焰里,染上了一丝挥之不去的,蓝色的悲壮。
他的音乐,不再只是纯粹的宣泄。
多了一份沉淀。
一份,理解了对方痛苦之后的,更加坚定的守护。
而老前那座巨大的蓝色冰川,它的核心深处,竟然,被点燃了一小簇,不甘的,金红色的火苗!
他的琴声,依旧悲伤。
但那悲伤的尽头,不再是虚无。
而是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愤怒与不甘。
终于。
“铮——!”
叶一轩用一个戛然而止的休止符,结束了最后一个音节。
老人的琴声,也随之缓缓停下。
余音,在梁柱间回荡。
歌剧院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但这一次,不再是死寂。
老人看着叶一轩,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他喃喃自语。
“你的音乐里……”
“没有绝望。”
叶一轩收起吉他,脸上那份桀骜不驯,被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所取代。
“我为什么要绝望?”
“我的家人,都还活着。”
老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家人……
是啊。
他的家人,他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数据残响了。
而眼前这个青年,他还有可以守护的东西。
良久。
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声叹息,仿佛卸下了积压百年的重担。
“我没有武器。”
他看着三人,缓缓说道。
就在叶一辰和叶晓梦心头一沉的瞬间。
他又开口了。
“我本身,就是武器。”
他抬起了那只还算完整的手,摊开手掌。
一团由无数金色代码和音符构成的,散发着柔和微光的“乐谱”,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
那团光,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这是我那个世界的‘核心代码’。”
“在我被流放的那一刻,我把它偷了出来,用我所有的理解,把它改写成了一段‘病毒’程序。”
老人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它无法摧毁‘主系统’,那个东西,没有实体,它是规则本身。”
“但是……”
“它可以在它的世界里,强行创造出一个不受它控制的‘安全区’。”
“一个,可以让你们喘息和反击的BUG。”
叶晓梦的心脏,狂跳起来。
一个……BUG空间!
老人看着叶晓梦,那团代码,从他的掌心,缓缓飘了起来,飘向叶晓梦。
“它会自己选择宿主。一个……同样被它认定为‘病毒’的宿主。”
“如果它选了你,就快走!”
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而惊恐!
“‘主系统’的‘杀毒程序’……已经发现你们了!”
话音刚落!
“轰隆——!”
整个歌剧院,开始剧烈地崩塌!
头顶那华丽的穹顶,瞬间碎裂,化作无数数据的洪流!
在崩塌的天空之上。
一个由无数猩红色数据流组成的,巨大到遮蔽了整个天空的眼睛,缓缓地……
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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