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把老吴的龙山文化陶片复制品摆进“考古类灵体纪念角”,土黄色的探索灵韵还在陶纹间轻轻流转,与旁边小何的兽医针管、老黄的高产稻穗形成一片满是“守护与传承”的角落。他正低头擦拭老雷的绝缘扳手,突然觉得丧葬铺里的温度骤降——不是灵体到访时的温和凉意,是带着刺骨恶意的阴风,刮得灵体安抚灯的暖光都剧烈晃动,纪念角里各件遗物的灵韵光纹瞬间黯淡,驱阴花的蓝色花瓣甚至开始发颤,花瓣上残留的陶土渣、宠物毛被风卷得乱飞。
“哐当——!”
一声巨响,丧葬铺的木门被硬生生踹开,木屑飞溅。林默猛地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道浑身裹着墨黑色怨气的鬼影,身高近两米,青面獠牙,额头上还嵌着半根生锈的钉子,破洞的黑色夹克下露出嶙峋的肋骨,每根肋骨间都缠绕着暗红色的锁链,锁链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刺啦”声。他手里攥着一根碗口粗的钢管,钢管上还沾着干涸的黑褐色污渍,一看就沾染过不少血腥,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眼白全是血丝,瞳孔是深不见底的墨色,死死盯着铺子中央那张摆满修复道具的化妆台,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尖尖的獠牙。
“小子,把那破化妆台交出来!”鬼影的声音像是砂纸磨铁,沙哑又刺耳,每说一个字,嘴里就喷出一缕墨黑色的怨气,落在地上腐蚀出细小的黑坑,“老子看它满是灵韵,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这破铺子一起拆了!”
林默瞬间认出这是传说中的“恶意讨债鬼”——生前靠放高利贷暴力催收为生,死后怨气不散,专抢带灵韵的物件增强自身戾气。他下意识握紧手里的绝缘扳手,目光扫过纪念角:小何的兽医针管光纹微弱,像是在害怕;老吴的牛皮笔记本页角翻飞,像是在抗议;老黄的稻穗甚至被阴风刮得掉了几粒稻种。一股怒意涌上心头,这丧葬铺是无数灵体安息的地方,容不得这种恶鬼撒野。
“这是灵体寄托执念的地方,不是你抢东西的地方。”林默缓缓站起身,练气九层初期(258/2200)的修为在体内运转,掌心慢慢凝聚起一缕淡黑色的气息——这是之前处理有怨气的灵体时,特意收集的“怨气鬼气”,本想用来研究化解之法,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赶紧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讨债鬼狂笑起来,笑声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掉落,他举起钢管就朝化妆台砸去,钢管裹着浓黑的怨气,在空中划出一道狰狞的黑影,“今天这化妆台,老子抢定了!”
就在钢管快要砸到化妆台的瞬间,林默猛地将掌心的怨气鬼气往前一推,大喝一声:“凝!”淡黑色的鬼气瞬间扩散,在化妆台前方凝聚成一面半透明的墨黑色护盾,护盾表面布满尖刺状的灵纹,边缘还萦绕着淡淡的雷光——那是之前吸收的安全鬼气与探索鬼气在共鸣,形成了双重防护。
“铛——!”
钢管狠狠砸在护盾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浓黑的怨气被护盾上的尖刺灵纹刺破,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讨债鬼只觉得一股巨力从钢管传来,震得他虎口开裂,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钢管“哐当”掉在地上,断成两截。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面墨黑色护盾,眼里满是惊恐:“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鬼气?”
林默没说话,只是慢慢走向讨债鬼,掌心再次凝聚起怨气鬼气。他知道,单纯的护盾只能防御,要彻底解决这恶鬼,必须打散他身上的怨气——而之前为灵体化“妆”的经验,给了他一个主意。他从工具架上取下一个之前装“散戾粉”的瓷瓶(这是专门针对怨气灵体的道具,之前修复包自带的),又拿出一把闲置的化妆刷,眼神冰冷地看着还在发抖的讨债鬼:“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帮你‘卸’掉这身戾气。”
“你……你想干什么?”讨债鬼被林默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身体的怨气开始剧烈波动,“别过来!老子不怕你!”
林默脚步不停,猛地将瓷瓶里的散戾粉倒在化妆刷上,粉末是淡灰色的,在空中泛着微弱的光。他趁着讨债鬼后退的间隙,快速上前一步,化妆刷带着散戾粉,狠狠刷在讨债鬼的胸口——那里是怨气最浓郁的地方,锁链缠绕得最紧。
“啊——!”
讨债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口的怨气被散戾粉碰到,瞬间像是被泼了开水的雪,“滋滋”地融化着,暗红色的锁链开始断裂,碎片化作黑烟消散。林默没有停手,手里的化妆刷快速移动,从讨债鬼的胸口刷到额头,再从手臂刷到腿部,每刷一下,散戾粉就会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淡灰色的痕迹,那些痕迹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扩散开来,打散周围的怨气。
“这是……什么东西?我的怨气……我的怨气在消失!”讨债鬼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青面獠牙慢慢褪去,额头上的钉子也开始淡化,墨黑色的怨气越来越稀薄,破洞的夹克慢慢变成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嶙峋的肋骨也被正常的躯体取代,眼神里的凶戾渐渐被迷茫取代,“我……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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