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把老汪的线装菜谱镶进檀木框,挂在“餐饮类纪念角”的正中央,淡褐色的烟火灵韵还在“翡翠白玉羹”的做法旁轻轻流转,与旁边小琪的学霸笔记、老钱的安全路线图形成一片满是“执念落地”的角落。他正用软布擦拭老汪那把沾着焦黑锅巴的铁锅铲,突然闻到一股清冽的棉麻香,混着丝线特有的微腥气,还夹着一丝老缝纫机机油的淡味——这气息带着裁缝铺独有的细腻感,却又裹着一层化不开的僵硬,像是一双被冻住的手,连捏起针线都要费尽全力。
灵体安抚灯的暖光突然变得“纤细”,像是被丝线缠绕,光纹里甚至浮现出淡淡的“针脚虚影”:一道笔直的明线、一圈圆润的锁边、几缕打结的线头,在空气中慢慢浮动。纪念角里的遗物也跟着有了动静:老陈的狼毫笔在砚台上轻轻勾了勾,落下的墨点竟连成了“针”“线”两个小字;阿雅的乐谱泛着淡金色的光,音符像是变成了跳动的线轴;小何的兽医针管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像是缝纫机转动的轻响。驱阴花的蓝色花瓣上,不知何时沾了几缕银灰色的丝线,像是从裁缝的线团里掉出来的,在光里透着紧绷的质感。
“咔……咔咔……”
不是轻快的脚步声,是带着关节摩擦的、指尖点地的声响,每一步都透着滞涩,像是木偶的关节被生锈的铁丝牵引。林默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道瘦小却挺拔的鬼影——她穿着件藏蓝色的斜襟裁缝服,衣襟上绣着一朵淡粉色的海棠花,针脚细密却在花瓣处断了线,像是没绣完;左胸别着一枚铜制的顶针,顶针上还卡着半截银色的缝衣针;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布腰带,上面挂着几个小布兜,分别装着剪刀、划粉、软尺,软尺的刻度已经模糊,边缘却磨得发亮,显然是长期使用留下的痕迹。
最让人揪心的是她的双手——十根手指呈不自然的弯曲状,关节处泛着青紫色的僵硬光泽,像是被冻僵后强行掰弯,指尖的皮肤粗糙得像是砂纸,还沾着几点干涸的暗红色血渍,像是被针扎破后未愈合的伤口;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还夹着一根断成两截的钢针,针尾缠着几圈丝线,却因为手指僵硬而无法取下。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块米白色的绸缎布料,布料边缘用粉笔画着婚纱的裁剪线,却只画了一半,剩下的部分空着,像是没来得及继续;另一只手攥着一本泛黄的裁剪手册,手册上写着“阿珍婚纱定制”,里面夹着几张新娘的照片,最后一张照片上的新娘笑得灿烂,婚纱的领口处却贴着一张便签:“还差珍珠扣,未完成”。
“请……请问……这里能帮灵体……‘化妆’吗?”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丝线勒过,每说一个字都要牵动手指的关节,让那几根弯曲的手指轻轻颤动,“我叫阿珍……生前是个婚纱裁缝……三个月前给女儿做婚纱时……缝纫机突然卡住了……”她顿了顿,右手的断针在绸缎上轻轻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浅痕,“我的手被机器卷进去……虽然救回来了……却再也动不了了……婚纱还没做完……女儿下周就要结婚了……”
林默站起身,练气九层初期(258/2200)的修为让他清晰感知到阿珍灵体里的执念——不是怨气,是浓得化不开的“愧疚”与“牵挂”,像没缝完的珍珠扣,悬在婚纱领口,既怕掉了,又怕没机会补上。他走到阿珍身边,轻轻碰了碰她怀里的绸缎布料:“阿珍姐,我能帮你。你想化完妆,让手变灵活,把女儿的婚纱做完,对吗?”
阿珍的头猛地抬起,弯曲的手指紧紧攥住绸缎,指节泛白:“是……是!我女儿从小就盼着穿我做的婚纱……我答应她……要给她绣满海棠花,要缀上最好的珍珠扣……”她低头看着自己僵硬的手,眼泪掉在绸缎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可现在……我连穿针都做不到……连婚纱的领口都没锁完……怎么配当她的妈妈……”
林默心里一软——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因“肢体僵硬”困在执念里的灵体。之前的老汪是失去味觉,小琪是怕考试,而阿珍是被“手僵”困住,连最基本的“缝制”都成了奢望,这份执念里还裹着母亲对女儿的爱,更显沉重。他低头看向化妆台,上面还留着给老汪化“美味妆”用的味灵膏青瓷碗,旁边是装“活筋油”的小瓷瓶(之前整理“手工类灵体修复包”时特意准备的),突然有了思路:“阿珍姐,我给你化‘灵活妆’——不用靠生理上的恢复,用灵韵唤醒你手部的‘记忆肌肉’,帮你找回穿针引线的灵活,把婚纱的最后一步做完。”
阿珍的眼里突然亮起光,弯曲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抓住什么:“真……真的能让我的手变灵活吗?我试过无数次……连握稳剪刀都做不到……”
“能的。”林默扶着阿珍走到化妆台前坐下,打开“手工类灵体修复包”——这包里的道具都带着“指尖灵韵”,专门针对裁缝、绣娘这类靠手部精细动作的灵体,“我先给你用‘活筋油’揉开僵硬的关节,再用‘忆线符’唤醒你缝制婚纱的手法记忆,最后用‘软指粉’帮你找回捏针、走线的手感。放心,化完你还是那个能绣出最好看海棠花的阿珍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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