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将陵城从沉睡中唤醒。陈青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远超从前的气血与真气,脚步沉稳而有力。
锻骨境中期!
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一种内在的蜕变。五感变得更为敏锐,远处摊贩的低声交谈、屋檐滴水的轨迹、空气中残留的昨夜雨水的土腥气,都清晰地映入他的感知。
对身体的掌控也达到了新的层次,每一寸肌肉、每一缕真气都如臂指使。
他径直走向六扇门衙署。实力的提升带来了底气,但并未冲昏他的头脑。周猛昨晚的警告言犹在耳,金九龄的审视目光也绝非错觉。他需要更谨慎,也需要更多的信息。
点卯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几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有好奇,有审视,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他面色如常,如同往日般沉默,领了今日巡守城西货栈的寻常任务。
“陈青,你……”同队的张山似乎想说什么,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没事,小心些,城西那边最近不太平,有几起货物失窃,漕帮的人火气很大。”
“谢张哥提醒。”陈青点点头。城西货栈,鱼龙混杂,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一上午的巡守平淡无奇。陈青一边履行着职责,一边暗中留意着过往人流的交谈,尤其是关于北边、关于黑风峡的消息。然而,大多是一些商队抱怨路难走、税卡多的琐碎言论。
直到晌午换岗休息时,他在货栈外围一个供苦力歇脚的茶棚里,听到了两个行商打扮的汉子压低的交谈。
“……黑风峡那鬼地方,真邪门!上个月‘顺风镖局’押的那趟红货,就是在那里丢的,连总镖头都折进去了,尸骨无存!”
“可不是吗?听说不是寻常的山匪,劫道的手法狠辣得很,现场连个活口都没留,货物也不翼而飞……官府去查了几次,屁都没查出来,最后不了了之。”
“顺风镖局的总镖头,‘开山掌’刘莽,那可是通了六条经脉的高手啊!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没了……我看呐,那地方闹的不是山匪,是鬼!”
陈青端着粗瓷碗,慢吞吞地喝着劣质的茶水,耳朵却将每一个字都捕捉清楚。
顺风镖局,总镖头刘莽,开窍境高手,尸骨无存。劫道者手法狠辣,不留活口。官府查无所获。
这些信息碎片,与赵银捕的遇害隐隐吻合!黑风峡,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劫道案发生地。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碗,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漕帮服饰的汉子骂骂咧咧地走进茶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妈的!晦气!北边来的那批皮子又被人截了!就在黑风峡南边三十里的老鸦口!”
茶棚里顿时一阵骚动。
“又是黑风峡?这都第几起了?”
“漕帮的货也敢动?对方什么来头?”
“谁知道呢?听说押货的兄弟一个都没回来,货物被烧了个精光,像是……不像求财,倒像灭口。”
灭口?陈青心中一凛。这与驿卒提到的“神神叨叨的黑衣人”,以及行商口中“不留活口”的传闻再次重叠。
他起身离开茶棚,心中已有了决断。黑风峡,必须去一趟!那里是赵银捕遇害的地点,也是近期多起诡异事件的中心,很可能隐藏着关于幽冥教的关键线索。
但如何前往?以什么身份?六扇门见习捕快的身份显然不行,那无异于打草惊蛇。私自离岗更是大忌,会被立刻察觉。
他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以及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身份。
傍晚下差后,陈青没有回棚户区,而是再次来到了灰鼠巷。他没有去找那个神秘的“老鬼”,而是在巷尾一个专门为人制作各种路引、文牒的暗摊前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个面色蜡黄、不停咳嗽的中年文士,人称“黄病虎”,据说手艺精湛,就是价钱不低。
陈青直接掏出周猛给的那瓶血元丹,倒出其中一颗,放在摊位上。
暗红色的丹药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药香。黄病虎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咳嗽也止住了,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快速将丹药收起,压低声音:“公子要办什么?”
“一份前往北边行商的勘合,身份要干净,经得起盘查。另外,黑风峡周边的详细地图,越详细越好。”陈青言简意赅。
黄病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要去黑风峡那种凶地,但他很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勘合和地图,明晚这个时候来取。”
……
第二天,陈青以感染风寒为由,向管辖他们的铜章捕头告假三日。这理由寻常,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当晚,他从黄病虎那里拿到了所需之物。勘合做得天衣无缝,身份是一个前往北边收购皮货的小行商“陈二”。
地图也颇为详尽,不仅标注了黑风峡的地形,连周边的一些小路、水源乃至传闻中的危险区域都有标记。
第三天拂晓,天色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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