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离开了,带着他那份令人安心的清冷药香。他留下的那碗清水和几块烤肉就放在离苏绵绵不远的地面上,散发着最原始的诱惑。
饥饿和干渴像两把烧红的钳子,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和胃袋。从穿越到现在,她滴水未进,早已到了极限。
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守卫依旧如雕像般伫立,对洞口的动静似乎并不在意,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个脆弱的小雌性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远处部落的喧嚣持续传来,没人特别注意这个角落。
机会!
苏绵绵的心脏因渴望而加速跳动。她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动僵硬的身体,伸出发颤的手,先是够到了那个粗糙的木碗。
碗里的水有些浑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若在平时,她绝不会喝这样的水。但现在,这无异于琼浆玉液。她顾不得那么多,双手捧起碗,小口小口却急切地吞咽起来。
清凉的液体滑过干裂的喉咙,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疼痛。她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咳起来,又赶紧捂住嘴,生怕引起守卫的注意。
缓过气后,她又迫不及待地抓起那几块烤肉。肉块烤得外焦里生,没什么调味,只有最纯粹的肉味和烟熏味,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残留的毛发。口感粗糙,带着腥气。
苏绵绵强忍着不适,几乎是囫囵吞了下去。胃里有了东西,那令人心慌的虚弱感终于消退了一些。
吃饱喝足,疲惫和困意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她不敢睡在洞口,这里太暴露,太不安全。她抱着那件宽大的黑色兽皮,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一点点挪回洞穴入口内侧,找了个相对干燥隐蔽的角落,将自己紧紧裹住。
兽皮上属于墨曜的冷冽气息包裹着她,奇异地带给她一丝扭曲的安全感——至少这味道宣告着这是首领的所有物,能暂时震慑其他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蜷缩起来,身体依旧酸痛,手腕和脚踝被磨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精神上的恐惧和生理上的不适交织在一起,让她即使困倦也难以深眠,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隐约的争吵声惊醒。
声音来自洞穴外不远的地方,压得很低,但在这寂静的夜里,依旧能断断续续地飘进来。是几个雌性的声音,语气尖锐而充满不满。
“……凭什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废物,也配占用首领的洞穴?”
“就是!还裹着首领的兽皮!她哪点比得上我们部落的雌性?”
“白辰大人居然还给她送吃的!她配吗?”
“听说她连兽语都不会说,真是个傻子!留着也是浪费食物!”
“等着瞧吧,首领只是一时新鲜,这种没用的东西,迟早被扔出去喂凶兽……”
恶毒的议论像冰冷的毒针,一根根扎进苏绵绵的耳朵里。她把自己缩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原来即使有墨曜一时的庇护,她的处境依旧如此艰难,有无形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绝望再次攫住了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太弱小了,没有力量,没有依靠,甚至连沟通都做不到。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随时可能被浪潮打翻、吞噬。
巨大的悲伤和恐惧淹没了他。眼泪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兽皮的边缘。她好想家,想那个灯火通明、安全温暖的世界。强烈的意念在脑海中奔涌:如果能有干净的水喝就好了,如果能有安全的食物就好了,如果能有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就好了……
就在这极致的绝望和渴望中,她的意识突然一阵剧烈的恍惚。
仿佛灵魂被轻轻拽了一下,眼前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下一刻,她发现自己不再身处冰冷黑暗的洞穴角落,而是站在一片奇异的空间里。
空间不大,似乎只有十几个平方,四周和头顶都是灰蒙蒙的雾气,看不清远处,也无法触及。脚下是湿润而肥沃的黑色土地,踩上去软软的。
空间的中央,有一口小小的、用古朴青石垒砌成的泉眼。泉眼不过脸盆大小,里面蓄着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水面氤氲着淡淡的、如同薄纱般的白色雾气,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气息。
泉眼旁边,散落着几样眼熟的东西——她穿越时背着的那个帆布小背包,里面装着手机(肯定没信号了)、充电宝、半包饼干、一小瓶口香糖、一支口红、一包纸巾,还有……几包蔬菜种子,是她周末刚买打算在阳台试试水培的!
苏绵绵彻底呆住了,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不是梦?
她颤抖着蹲下身,伸手触碰那汪泉水。指尖传来温润清凉的触感,绝非幻觉。她掬起一捧水,小心地尝了一口。
清甜!
无比清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远比白辰给她的水要甘洌纯净百倍。泉水下肚,一股温和的暖流迅速从胃部扩散至四肢百骸,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一夜的疲惫、寒冷、惊吓带来的负面状态,竟然奇迹般地缓解了大半,连手腕脚踝的刺痛感都减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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