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到极致的处理,却是目前条件下能做的、最有效的急救。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妈妈怎么称呼?”她看着那婆子,轻声问。
婆子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不敢当,奴婢姓张,大家都叫我张婆子。”
“张妈妈,”苏清栀看着她,“今晚之情,我记下了。”
张婆子看着她清澈却坚定的眼神,心里莫名一颤,只觉得这王妃……和传闻中真的太不一样了。她讷讷地点点头,收拾好东西,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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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烛火通明。
墨临渊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在轮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查清楚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阴影处开口。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回主子,新房内除了王妃……和苏二小姐及其丫鬟,并无他人进入的痕迹。凶器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就落在王妃身侧,上面……只有王妃自己的指纹。”
暗卫首领墨影顿了顿,补充道:“属下检查过王妃的伤势,确如她所言,精准狠辣,若非偏离毫厘,即刻毙命。且……伤口角度有些奇怪,不似自残所能形成。”
墨临渊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下。
不是自残,又找不到凶手?难道是苏清玉?她虽有动机,但安排如此漏洞百出的刺杀,不像她的风格。而且,那丫鬟的手……
他想起苏清栀昏迷前,扫过苏清玉和那丫鬟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冷竹苑那边如何?”
“张婆子按她的要求找了紫珠草,她自行处理了伤口,目前昏睡着,气息虽弱,却……趋于平稳。”墨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那样的重伤,只用野草敷一敷就稳住了?
墨临渊眼底的探究之色更浓。
“盯着她。另外,查一下苏清栀婚前所有接触过的人,事无巨细。”
“是!”
墨影消失后,书房内重归寂静。
墨临渊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子时将近。
心口似乎已经开始隐隐传来那种熟悉的、细微的、如同丝线缠绕收紧的窒闷感。
那个女人……
他转动轮椅,无声地滑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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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竹苑。
苏清栀在剧痛和寒冷中保持着半昏半醒的状态,玄医门的呼吸法勉强吊着她的生机。
突然,一股极其阴寒、如同无数冰冷丝线钻入骨髓的感觉,从心口猝然爆发!
缠丝蛊发作了!
而且因为这具身体的虚弱和受伤,这次的发作来得格外凶猛剧烈!
她身体瞬间蜷缩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比伤口更甚百倍的痛苦席卷全身,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彻底撕裂。
不行……不能晕过去……晕过去就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她拼命对抗着那潮水般的痛苦,指尖深深抠进身下的硬板,留下带血的划痕。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痛苦吞噬时,一股温热的气息忽然透过背心传入体内。
那气息带着一种浑厚而霸道的力量,虽然微弱,却精准地护住了她的心脉,暂时抵御住了蛊毒最猛烈的冲击。
她艰难地回过头。
月光透过破窗,勾勒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模糊轮廓。
墨临渊。
他不知何时来的,一只手掌正贴在她的后心,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比纸还白,额角青筋隐现,显然动用内力压制她体内的蛊毒,对他自身也是极大的负担。
“别……碰我……”苏清栀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带着抗拒。让她承这渣男的情?不如让她再疼一会儿!
墨临渊收回手,气息有些不稳,声音却依旧冷硬:“你死了,本王找谁解毒?”
苏清栀疼得没力气跟他吵,感受到那丝温暖离开,蛊毒的阴寒再次涌上,让她忍不住瑟缩。
一件还带着体温的玄色外袍,带着清冽的松木气息,劈头盖脸地扔到了她身上,盖住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
“说,你的条件。”墨临渊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听不出情绪。
苏清栀蜷缩在带着他体温和气息的外袍下,剧烈的疼痛和这突如其来的、别扭的“温暖”,让她心情复杂。
她喘了几口粗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第一,我要绝对的……人身安全和行动自由。你的人……可以监视,但不能……干涉我做事。”
“第二,解毒期间,王府库房……所有药材,随我取用。我需要……任何东西,王府需……尽力提供。”
“第三,”她顿了顿,抬起眼,即使在痛苦中,眼神也亮得灼人,“诊金……黄金万两。先付三成……定金。毒解之后……付清尾款。你我……两清,和离书……你需亲手奉上。”
她每说一条,墨临渊的眼神就深一分。
直到听到“和离书”三个字,他周身的气息骤然一冷。
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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