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苡柠眸光黯淡,泪水无声滚落,由心底生出绝望。
真是可悲。
她竟然要靠祈求情敌,来争取一线生机。
谢苡柠身形摇摇欲坠,整个人像是被抽干精气一般,苍白羸弱。
又带着种脆弱的美感,惹人怜惜。
系统突然诈尸。
【宿主,据检测,谢苡柠在原世界中,对男主裴烬死缠烂打,不择手段。】
【最后靠着爬床,成功上位,成为裴府贵妾。】
【她会是你的威胁。】
【建议趁此机会,斩草除根,莫要心软。】
乔伊觉得系统有大病。
这世道总是教导女子之间,要争宠互啄。
却从来不教导男子,应该守本分。
“张大夫,给谢苡柠看病。”
“你原谅她了?”连裴夫人都觉得有些惊诧,“你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今日的事她已经付出了代价。”
她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谢苡柠是真心悔过,还是存心欺瞒,还是看得出来的。
乔伊收回目光。
不想看谢苡柠狼狈的模样。
裴烬眸光微动,“你在同情她?”
乔伊白了他一眼。
“你也有病。”
裴烬忍不住想笑,“乔伊,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这后宅中的女子,见了情敌,都巴不得刀刀见血,争个你死我活。”
“好在那方寸之地,争出个输赢。偏生你,连争抢都不屑。”
他眼中是隐晦的欣赏。
乔伊却不觉得面有荣光。
“我不抢,是因为我不需要。”
她视线轻飘飘落在虚空。
“我读过书,掌过权,得到过家人最纯粹的偏爱,拥有年龄增长回馈的阅历。”
“这些,让我拥有寻常女子,难以匹敌的高度。”
“若是那些女子,也如同我一般,见过更广阔的天地,又怎么会愿意,拘泥于那一亩三分地,争夺男子那虚无廉价的宠爱?”
“你们搭围墙、筑金笼,圈养出娇贵的金丝雀。”
“转头又嫌弃她们羽翼不够锋利,不如雄鹰桀骜,只甘愿困作玩物,毫无风骨。又是什么道理?”
裴烬面色怔忪片刻。
竟有些无言以对。
不远处,被张大夫用银针催吐的谢苡柠,冷沉的眉眼颤了颤。
脑海中不自觉回荡乔伊的话。
直至被送回房间,才回过神来。
傍晚,她端着凉了的汤药,依旧没等来裴夫人的探望。
就连张嬷嬷,都没有过来看一眼。
她绝望地半靠在软榻上。
完了。
姑母不会再管她了。
表哥也厌她入骨。
没了裴家做依靠,父亲他们,不会再纵容她拒婚。
“我就该认命么……”
那她这么多年的挣扎,又算什么呢。
谢苡柠不甘地垂下头。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
奶嬷嬷赶了回来。
刘嬷嬷一进门,看到谢苡柠苍白的脸色,立马心疼得直掉眼泪。
“小姐,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接过丫鬟送上来的汤药,关好房门,亲自递到谢苡柠床前。
谢苡柠凉透的心,总算回暖几分。
她憋着气,把汤药大口咽下。
手中接过刘嬷嬷端来的茶水漱口。
小声问道:“你去二房报信的事,没被人发现吧?”
“如今姑母他们厌极了我,若是被她们知晓,是我派人叫来了江氏,怕是会立马把我赶回谢家。”
刘嬷嬷的动作一僵。
眼底微不可察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谢苡柠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你不会真的被人发现了吧?”
“是谁?是表哥的人,还是姑母的人?”
刘嬷嬷跪在床前,“都不是。”
她喉头滚动,低头道:“是二房的人。”
谢苡柠一惊,“不是跟你说过,找旁人去给江氏传信,怎么会暴露了行踪?”
“老奴确实找了一个乞丐去传信!”
“谁曾想,那洪城中,尽是二老爷的眼线,老奴还没出城门,就被人堵住了。”
刘嬷嬷有些无奈。
她小心地抬起头,“小姐,昨日入城之时,老奴又遇见了裴宁少爷。”
“他让老奴给您传信,说要见您一面,有要事相商。”
谢苡柠脸色彻底变了。
“小姐,您要去么?”刘嬷嬷试探发问。
屋内一片寂静。
半晌后,谢苡柠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什么时间?”
刘嬷嬷长舒一口气。
“辰时二刻,黄山寺后院。”
谢苡柠微不可察的点头。
刘嬷嬷无声退下。
片刻后。
谢苡柠从客栈后门悄悄离开。
半个时辰后,独自一人,出现在黄山寺后院。
这里早已荒凉,莫说是香客,就连僧人都没有两个。
观音殿中,黄铜铸造的观音像有些褪色,慈悲地垂首看着世人。
一向信奉佛家的谢苡柠,自嘲地扯动唇瓣。
“我从前,就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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