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喉头发紧。
理智告诉他,应该严肃教训乔伊,不能再做这样危险的事。
另一边,心底却忍不住泄露出欢愉的情绪。
连唇角都不受控制地翘起来几分。
身后,左钏担心的向这边眺望,他清楚裴烬的性子,担心他与乔伊争吵。
正打算上前缓和两句。
就见裴烬干咳一声,不咸不淡地挤出一句轻斥,“下次不要这样了。”
左钏一愣:就这?
他白眼都差点翻出来。
真是多余担心。
将军面对乔小姐,就像秀才遇到兵,哪有硬气的时候。
他正准备悄悄退开,不影响将军与少夫人培养感情,就听到乔伊的声音,清亮亮地响起。
“与其担心还没发生的事,不如好好想想,你的好堂弟,怎么会一眼认出翟知聿的令牌。”
“那令牌,若不是近距离接触过,绝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据我所知,裴宁自小是在边关长大,也从未入京述职,他怎么会这么熟悉翟知聿的东西。”
裴烬眼中的笑意缓缓散去。
裴宁今日的种种异样,被一条隐约的线,串联起来。
“他们早有联系!”
这一句不是来自裴烬,而是实在没忍住的左钏。
“嗯。”
乔伊点头,与左钏一起,看向裴烬。
裴烬抬起头。
拧眉看向乔伊。
本以为他是对裴宁的事有疑问。
却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乔伊,你怎么会仿造翟知聿的令牌?”
“以假乱真的程度,连裴宁都没认出来。”
“你对他的东西,就这么熟悉么?”
裴烬唇线绷紧,说话的语气,带着股莫名的不爽。
乔伊愣了一下,“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裴烬固执地看着她,“你知道我的令牌长什么样么?”
左钏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裴烬冷冷扫视他一眼。
左钏浑身一抖,把笑憋回去,“那个,我去派人追查三公子最近的动向。”
“还有翟大人的去向。”
他一溜烟儿跑走了。
裴烬转身走向一棵大树,腰间的长剑挥动,砍下来一块巴掌大的松树枝。
“给你。”
他从窗口递给乔伊。
乔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要这木头块做什么,我又不烧火。”
裴烬扬起下颌,“雕刻令牌。”
“我的。”他强调。
乔伊简直被他气笑了,一把拽下车帘。
“于叔,咱们走。”
真是多余担心裴烬。
裴烬站在原地,想到军营中还有没处理的事,只好放弃追上去。
视线盯在远去的马车上,久久没有挪开。
总觉得今日的马车有些不同。
“将军,你看啥呢?”
右羽不知何时,叼着一根生玉米,憨笑着走到裴烬身旁。
他顺着裴烬的视线看过去,有些奇怪地眨眼。
“哎?乔家败落了么?”
裴烬冷扫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乔家的资产,就算乔伊每天撒着玩儿,也要撒上几年。”
右羽脸上的表情更迷茫了。
“那乔小姐咋这么落魄了?”
“她哪里落魄了?”裴烬觉得右羽眼神有点不好。
右羽瞪大眼睛,“哎呀,将军你没发现么?”
“乔小姐的豪华大马车都没了啊!”
他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圈,比划着,“原来马车上,有这么大的珠子,贼好看。”
“还有蓝色的宝石,我看着都手痒,现在都没了。”
“若不是乔家败落了,乔小姐咋这么节俭了?”
这不是乔小姐的风格啊。
裴烬的面色,随着右羽的话逐渐变幻。
他胸口一阵阵发闷。
陡然明白,送到军营的那些粮食,是用什么换来的了。
他下颌绷紧,嗓音有些沉,“那些宝石,都换成了粮草,送给我了。”
“啊?”右羽眼睛瞪得黑亮,感动地啃了口玉米,“乔小姐人也太好了吧!”
左钏此时也安排好追查的人,大步走了回来。
看到裴烬周围空荡荡的,下意识地问道:
“将军,乔小姐呢,她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你没请她进去坐坐么?”
裴烬眼睑轻阖,心情越发复杂。
“人被我气走了。”
左钏与右羽同时看向他。
眼神有些谴责。
右羽憋不住话,不赞同地摇头,“老大,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太不懂事儿了。”
左钏扒拉他一下,“别说了,老大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裴烬瞥了他们一眼。
“闭嘴吧。”
他转身快步进了军营。
迈进营帐那一刻,顿了下脚步,吩咐左钏。
“左钏。”
“在!”
“你去告诉乔伊……”裴烬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低,“令牌就不用她做了。”
说罢,立马合上房门。
那别扭的模样,让左钏忍不住笑出声。
“咱们将军这是服软呢。”
倒是稀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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