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
经历了下午到傍晚时分的连轴大战，燕京基地第二道外围防线上的战争终于以堕星教派的暂时退却告一段落。
原本堪比永固工事的防线，也已经被整个打烂。到处是破裂的尸体、被魔法加固过但依旧被摧毁的残垣断壁、以及几度被炸陷又被填平的废土区。
至于被天灾之书引爆的亡灵，在燕京基地两万职业者的轮番狙击下，终于被再次干掉，彻底陷入永恒的长眠。而为了解决这个堕星教派兵不血刃弄出来的大麻烦，燕京基地战死者的名单上又多了长长的十多页！
毕竟，威胁不仅仅来自复苏的亡灵，还有堕星教派的不时远程打击和刺客刺杀骚扰。
亲自观战、并评估了这一战的惨烈状况后，燕京基地高层不出意外，做出了主动放弃这条残破外围防线的决定。
只等夜色降临后，尽量再布置一点手脚，就连夜撤回最后的主防线。
因为付出的巨大牺牲和亡灵海的打击，虽然暂时挫败了敌人进攻，防线上职业者们的士气普遍有些低落。幸好，防线南侧的黄金阶大战，最终的结果还差强人意，给每个职业者都带来了难得的好消息。
——被包围的十四名堕星神官，在短短十多秒时间先后战死两位后，始终难以突围。在方锦的带领下，人类方的黄金阶高歌猛进，再次斩杀两人。
直到剩余的十二位神官，等到了北侧战线上退回来的神官接应！
见形势开始逆转，即将汇合的堕星高手实力大涨，准备反扑之际，方锦知道，这已经是他们能取得的最佳战果了。
本着见好就收的原则，方锦带队彻底毁掉了四名战死堕星神官的尸体，在大批白银阶职业者的簇拥下且战且退。
而这时候，大主教杜威也手持索利达尔神弓，首度在燕京基地防线上现身。
钻石阶强者+八阶神器的组合，哪怕隔空催动神弓的威能，都立刻震住了汇合后总计二十二位、因为连死四名同伴而气急败坏的黄金阶。
虽说堕星教派这边的两位大主教也立刻遥相呼应，联手发出震慑，但杜威给争取的这一点时间，却足够方锦他们顺利拉开距离了。
堕星的二十二位神官若是还敢再追，势必要深入到燕京基地最核心的腹地，风险急剧增加！
大约是意识到了这点，又或者是顾忌天色将黒，也可能还有什么别的考虑，最终，这二十二位黄金阶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被两位大主教召回。
而随着他们的各自撤离，战场的第一天彻底平静下来。
不管是堕星教派还是燕京基地，都利用这一晚的时间舔舐伤口，总结教训，积蓄力量准备第二天再战。
………
“今天一天，咱们各方加起来，差不多战死了近八千职业者！”
入夜不久，最新的统计数字就很快送到了燕京基地高层和各大超级势力首领的手中。
虽说仓促下，肯定有不少疏漏或者重复计算的地方，但大体的量级应该还是可信的。
这个数字怎么说呢，算是卡在一个比较微妙的地方。
毕竟，根据各方先前的讨论，他们能接受的最坏情况和底限，是第一天就战死一万人。
可就算没达到，损失无疑也相当接近这个承受极限了。
再度参与会议的各大高层，神情不一。有的看上去还算乐观，也有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对持乐观态度的高层来说，燕京基地城内可是汇集了近五万青铜阶，而且仅仅今天一个白天，就又多出了不低于三千的新到援军。虽说新来的实力差些，但那也是三千青铜阶和不下两百白银阶。
折算一下，可以近似看成只减少了五千人。
照这个势头下去，如果不惜代价、不计职业者们的军心士气和对牺牲的心理承受力，支撑一周毫无问题。
但堕星教派显然不可能将今天这种程度的进攻维持那么长时间。
虽说他们的损失远比华国职业者少，但大致也有个1:2到1:3之间的交换比。初步估计，损失不会低于三千。
这样对拼下去，最坏的情况下，两边也不过两败俱伤。
可问题是，堕星教派在整个华国只有这两个大教区，而且迄今为止还没发展过人类信徒。这意味着，他们从暮光带来的堕星信徒数量是固定的，死一个就少一个。
倘若真的拼光力量，各大势力依旧有足够的后备成员。要不了一两年，华国职业者圈子照样能繁荣起来。
但那个时候，第五、第六大教区可就真的不知道在哪了。
至于世界其他地方的堕星大教区……他们离华国太远了，在处理完自己地域的事后，想赶到这边摸清情况、插手增援，不知道还要多久！
更不用说，除了这个能勉强接受的交换比外，今天还干掉了四名堕星神官！
虽说这是以整整二十瓶霸王药剂，外加六名上位白银阶战死、十四人自燃掉到灰铁级、甚至直接变成废人为代价，但这种牺牲，仍旧不能掩盖胜利的巨大意义。
哪怕能再复制一次，堕星教派都将彻底失去优势，让战局彻底倒向人类这边。
当然，有乐观的就有悲观的。
近八千人的损失，真的不算少了。今天是大战的第一天，事关人类命运，再加上各方势力都不好意思一上来就留手，才有这样的团结和牺牲。可若是再来上几天，华国职业者联军，还能保持今天这样的伤亡承受能力吗？
不要说多，明天再来一次同等程度的损失，恐怕就要有势力动摇了。
从这个角度来计算，经过今天一天的燕京防线，能否撑到最后仍旧是个未知数。
然而，就在这些或乐观、或悲观的两派，正争论第二天的布防、应对时，坐在上首的方锦却在考虑一个更加激进、说出来能吓坏他们的问题。
战胜堕星教派之后，该怎么办！
准确的说，是战胜堕星教派的这次大军、但又没将他们一个不漏的全歼后，人类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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