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内，几个小太监尽职尽责的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看到凤寻走过来，立马殷勤的上前迎接。
“奴才给凤将军请安，将军是来选马的吗？”
“嗯，你们去忙吧，本将军自己选即可。”
面对外人，凤寻再一次回复到了往常的冷硬面孔，脸上的笑容不再，又成了最初的面无表情。
小太监立刻激灵的向后退了一步，侧身露出了马场进出的大门。
“将军您请。”
论起选马，凤寻自然是行家，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哪里还会在他的面前班门弄斧？
凤寻点点头，率先进了马场，身后的沈向晚犹豫片刻，最终跟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说服自己，不就是选匹马吗？不要害怕，难道还能比作诗还难了？
然而事实是，确实比作诗还难，片刻之后，沈向晚森森的体会到了大将军的不容易。
就比如现在，凤寻走在一排体型健壮的马匹前面，面露满意之色，当沈向晚以为他已经给自己选择了适合的马的时候，对方却走向了另一边。
“这些......都不合适吗？”
这一排，少说得有十来匹呢！选择一匹而已，难道就没有适合自己的？
凤寻难得今日话多，怕她日后又选了不适合自己的，倘若当真进了场，稍有不慎便会受伤，便耐心的一一给她解释起来。
“这几匹骏马体型高大，但四肢太过纤细，跑起来不稳妥，倘若是跟别的马相撞，或者并列而跑，必然会受到对方的影响，不适合参赛，更不适合骑着打马球。”
沈向晚随着他的叙述，向马的四肢看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那几匹呢？”
她指了指最后几只，四肢看起来很是健硕，体型也相对来说少微小一点，跟凤寻刚才所说，完全相反。
这下......总该适合自己了吧？
“不妥。”
凤寻顺着那只葱葱玉手看去，打眼一望，便给出了答案。
“哪里不妥？”
好学生的沈向晚，素来不懂就问。
“双眼下的那几处，肌肉不够稳健，可见性情凶恶，容易咬人。”
沈向晚闻言，脸上的表情露出了一丝迟疑，默默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凤寻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一阵低沉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传了出来。
沈向晚向他看去，便注意到了他微微翘起的眼角，那是心情好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表情，顿感窘迫。
“你......你笑什么？！”
凤寻见她脸色通红，轻咳一声，压下刚才莫名的笑意。
“没什么，走吧，这边有适合你的。”
对于马场，没有人比凤寻更加熟悉了，自然知晓哪里才是最适合沈向晚的，话落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见对方终于收了笑意，沈向晚暗自松了一口气，脚步跟了上去。
“这一匹四肢稳健，胯部很宽，马背不低也不高，耳朵短小，反应会灵敏一些，最适合你不过了。”
两人走到一处角落，凤寻最终敲定了一匹适合她的马，沈向晚点点头，望着眼前的马，自己也很满意。
等等，他刚才是径直走到这里的，想必知晓这边的最适合自己，那又为何在前面那些停留如此之久呢？
“刚才看过的那些......将军有其他用处？”
“没有。”
凤寻的注意力还放在眼前的马上，闻言反射性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是为什么？
沈向晚一怔，既然想到了他刚才对于马匹特点的分析，好似明白了什么。
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吗？
沈向晚低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两人的对话，被守在马场外的几个小太监听得清清楚楚，也就是因为如此，几人顿时议论纷纷，脸上均带着见了鬼的表情，惊悚的可以。
“小李子，刚刚进去的......是谁来着？”
看守大门的小太监，不太确定的看向一侧的同伴。
“我记得是凤将军，但有可能是我眼花了啊，小林子。”
对方原本信誓旦旦，此刻也开始了自我怀疑。
“对，肯定是眼花了！凤将军素来不爱说话，来一次都不见得说几句，怎么可能是里面那个没停下的人呢？”
“对对，凤将军可不爱笑，冰冷着脸冻死个人，里面还有笑声呢，绝对是我们刚才看错了！”
就在几人怀疑人生的时候，凤寻手里牵着马走了出来，表情依旧还是以前的冷硬，但细观之下，便可见他眉眼间微微上挑，给人的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
众人：“......”
凤寻听不到几人请安的声音，便回头看去，对上了几张惊惧的脸。
“这匹马，本将军带走了，你们记得登录在册，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凤将军慢走！”
听到几个小太监的回复，凤寻皱了皱眉，这才收回视线，牵着马和沈向晚离开，朝着前面的场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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