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江氏听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掌柜的知道有戏，又开始了吹嘘，几乎把那双面绣吹成了天上有地下无。
末了，掌柜又加了一句，“这双面绣绣工漫长，绣品得提前好久预定，不然的话，等到花谢了都等不到呢。”
这句话的撺掇性可是很明显了。
杜杏儿心里有些点瞧不起这掌柜，为了卖出东西，赚取高价利润，他们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好，那我就要一件双面绣的嫁衣。”
闻江氏被这掌柜天花乱坠的话给说心动了，马上便下了决定。
但这会轮到掌柜震惊了，“嫁衣？夫人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了，婚礼没有几个月就要办了，你可得搞快点。”
“这我们可办不到，现在双面绣嫁衣订不到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呀。”掌柜的语气变得更加唯唯诺诺了。
原本以为能下一个大订单，没想到这订单大到他们根本吃不下。掌柜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是什么话？怎么就订不到了？我们家又不缺钱！”闻江氏有些不满，这是看不起他们家吗？
“夫人，这真的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实在是因为我们订不到货，现在双面绣的绣品只能订到手帕这些，要不夫人再考虑考虑？”
说到后面，管家的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他生怕让闻江氏不满意，然后失去了这一个大客户。
杜杏儿深知管家说的都是实话，她也不想生出什么事端，便也连忙解释道：“婆婆，确实是这样的，双面绣是我的产业，做一件双面绣嫁衣的周期至少在一年以上，绣得非常慢，来不及的。”
杜杏儿此次过来，穿的衣服看上去十分普通，与一般人无异，从一开始掌柜的就没把杜杏儿太放在眼里。
还没等闻江氏说话，管家便惊讶地发问了，“什么？双面绣静是你的产业？小姐是哪里人？”
这语气明显的是不信任，觉得杜杏儿在信口开河。
“我是仓莱县人。”
“那就不对了，我们的双面绣都是从锦城拿的货，小姐切莫瞎说，误导众人。”
掌柜自以为拆穿了杜杏儿的谎话，说到后面自信地挺直了腰板。
“以前锦城确实有双面绣，但是现在锦城的老板已经不做双面绣了，只有仓莱县才拿的到货。”杜杏儿继续解释道。
毕竟现在交通不发达，掌柜现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但掌柜依旧不信，大力地挥了挥手，“你就不要骗我了，双面绣的生意我可比你清楚多了，我们前几天才新进来了一批双面绣呢。”
“这是因为时效的问题，仓莱县和锦城离京城很远，消息的传达需要很长时间，你等着吧，再有几天你就知道了。”
杜杏儿固然知道这些人由于偏见不会庆新她的话，所以这是她的最后一句解释。
而在一旁围观两人谈话的闻江氏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了之前桂嬷嬷告诉她的杜杏儿在仓莱县开绣坊的事情，好像也提了一嘴双面绣。
只是她没有放在心上，这才忘记了。
而且，桂嬷嬷还提到杜杏儿是靠着这绣坊赚到了真金白银的，所以现在，闻江氏是完完全全站在杜杏儿这一边的。
看着那掌柜有些高高在上的样子，闻江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掌柜的，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商人，也不会做双面绣，凭什么怀疑别人说的是假话？”
那掌柜见闻江氏的语气很不好，知道自己惹恼了大客户，再次放低了姿态，“夫人，不是我不愿意相信，实在是空口无凭啊。”
“那又如何？我媳妇儿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她是从来都不会骗人的。”闻江氏继续回怼。
因为这件事纠缠到了现在，掌柜也有些生气了，反正这嫁衣做不成，这生意不做便罢。
“夫人，既然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还不如干脆用事实说话吧，只要小姐能拿出一个双面绣绣品，我就相信小姐说的是真的。”
闻言，杜杏儿却直接摇了摇头。
“怎么？小姐果然是在撒谎吗？”掌柜以为杜杏儿拿不出双面绣，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掌柜 是你的方案有漏洞啊，你让我拿出一个双面绣绣品，怎么能确认这双面绣不是我买的呢？”杜杏儿解释道。
经她这么说，掌柜也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但还是想要一个证明，便追问道：“那依小姐之见，要如何才能证明呢？”
“我提议，我们都定制一个鸳鸯双面绣的手帕，期限一个月，如果我先拿出来，便能证明双面绣是我的产业，这样如何？”
掌柜听了，觉得这方法非常好，便拍了拍手，赞同道：“好，这样我们也不用在这费嘴皮子功夫了。”
顿了一会儿，掌柜又突然问道：“但是如果没有奖惩的话，撒谎之人岂不是可以逍遥法外了？”
“那就请掌柜自定吧。”杜杏儿回答得非常干脆而又迅速。
这让掌柜有一瞬间的害怕，杜杏儿如此踌躇满志，不会说的都是真的吧？
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万万没有反悔的道理。
“那就这样吧，如果你先拿出了双面绣绣品，水月阁就给你免费做嫁衣，但如果是我们先拿到了绣品，你就得赔我们一千两，你看如何？”
“那就这样说定了，这是我们的赌约，有我婆婆做见证，谁都不可以耍赖。”杜杏儿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婆婆，我们还是先挑嫁衣吧，不管能不能赢，这嫁衣都是要做的。”杜杏儿话锋一转，看向了闻江氏。
“那是自然的，我一定要给你挑一件最完美的嫁衣。”闻江氏点了点头，眼里都是关切。
她见杜杏儿的气场如此不输人，便更喜欢这儿媳妇了。
因为双面绣嫁衣做不成，她们也只能去挑外面那些普通嫁衣。
两人又逛了好一会儿，试了好几件嫁衣，终是把最终的嫁衣给定下来了。
因为赌约胜负未定，所以掌柜的没有收她们的定金，只是让她们登记了一下。
再和掌柜沟通了一下嫁衣的细节之后，两人就离开了水月阁，准备回闻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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