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冯素洁道，“臣妾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所以臣妾想留在陛下身边照顾。”
天启帝脸色明显不好，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与不耐烦，“朕这里有柔儿伺候，你回去照顾婳儿，就不用留在朕这边了。”
冯素洁也捕捉到了他的不耐烦。
她心底微凉，暗忖着：帝王家哪有什么长久的感情，他的后宫也有无数女人，她都很大度地接受了。
可气的是上次对穆晗那个贱人，他还念念不忘，这次又是柔妃。
他也假装很爱婳儿的样子，明知婳儿的真实情况，他还把婳儿嫁给裴烈笼络裴家，又不想婳儿生出裴家的孩子不好控制。
若不是他的儿子都短命，哪里还有煜儿什么事。
她每天都在虚情假意地朝皇上赔笑，假装帝后夫妻恩爱，其实他脸都笑麻木了。
他革了裴烈的职，现在好了司徒家的江山就这么被他葬送了，冯氏现在只希望儿子平安，什么也不管了。
冯素洁又道，“咱们当初就说好的，等风头过后，就恢复臣妾的身份，现在煜儿也回来了，皇后之位……”
柔妃一听，心里就不乐意了，她故意出声，“皇上，臣妾想穿好衣裳再向皇后娘娘行礼问安，这个样子实在不成体统。”
她的意思是说冯氏现在还是庶民，她就穿了皇后的服饰，简直大逆不道，成何体统。
只听天启帝温声道，“你要留下来伺候朕，不用着急起身行这些虚礼。”
柔妃一听，心中一喜，娇声道，“是，谢陛下。”
她躲在皇帝的后面，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挑衅地盯着皇后：半老徐娘，既然被贬为庶民，那就乖乖做一个低贱的庶民吧。
冯素洁眼底微凉，皇上是什么意思，不让柔妃朝我行礼，他是不想恢复我的后位吗？当初我们商量好的，贬我为庶民也只是权宜之计。
天启帝又朝冯素洁冷声道，“你先出去吧，朕累了，要休息了，恢复后位之事，不着急办，眼下朝中之事繁杂多变。”
“恢复后位也就是一道圣旨的事。”冯氏继续无礼。
此时看来，皇帝早就将这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听了冯氏如此无礼的言论，“放肆。”
皇帝又见她穿了皇后的服饰，瞬间冷了双眼，沉声道，“你身上所穿的衣裳可是皇后的凤袍，身份还没有恢复，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陛下忘记了吗？这是臣妾与陛下成亲那年，陛下封臣妾为皇后之时所穿的衣裳，二十多年过去了，它还像新的一样，臣妾视它若珍宝。”冯氏又换了战术，提起以前的恩情。
“都这么多年了，穿它做甚。”天启帝冷声道，“朕说了，后位之事，后面再说，你穿成这样，将朕的圣旨置于何地？”
冯素洁心底只觉得冰凉一片，这套礼袍是她封后大殿时所穿的，当时他说她是最漂亮的皇后。
冯素洁终于忍不住了，她像是在听耳旁风，“陛下不是说等煜儿回来就传位给煜儿吗？陛下身体欠安，煜儿已经回来了，传位给他，臣妾陪陛下颐养天年。”
此话一出，寝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冷得人牙齿打战。
“冯素洁，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朕快点死，好给你儿子让位，你好做皇太后。”天启帝只觉得出气都急促了。
柔妃终于找到了机会打压冯素洁，“娘娘此话何意，陛下正值盛年，你就要陛下传位给太子，难道娘娘一直不希望陛下身体安康，想要让太子夺取皇位吗？皇上春秋鼎盛，长命百岁，现在传位还太早了，除非娘娘您一直居心叵测。”
柔妃没想到冯皇后这么蠢，会直接替自己的儿子要皇位，这不是诅咒皇上马上去死吗？
她正好借此来打压冯氏。
此时，天启帝脸都气青了，“柔儿说得对，你来就是让朕传位给太子的，而不是关心朕的身体是否康复，你就这么希望朕早一点把皇位传给你的儿子，希望朕早一点死吗？”
冯氏直接道，“皇上有了柔妃，现在好像不需要臣妾的关心了，再说臣妾关心陛下又有什么用，陛下现在生龙活虎的，身体也并没有任何异样，臣妾现在多说一句话陛下都会觉得臣妾虚伪。
陛下躲在寝宫里和柔妃私混，你可知道外面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正是因为你罢免了裴烈的职，天启国没了裴太师，现在的天启国已经被难民包围了。”她不想再演戏了，多说无益，果然，他感觉身体好了一点，就没想过把皇位传给煜儿。
“有冯尚书……他自然会替朕安排好一切。”天启帝感觉越发难受。
冯氏冷笑，“陛下，他们想要控制煜儿，你难道看不清楚吗？冯家想要做国舅，想要司徒家的半壁江山，你不知道吗？”
柔妃插话，“冯尚书一心为陛下寻医求药，好不容易寻来能治好陛下的秘方，陛下受病痛这么多年，总算有了希望，现在娘娘一来就说自己的亲哥哥心思不单纯，真叫人寒心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裴氏一族才是娘娘的娘家人呢。”柔妃阴阳怪气地道。
皇上这才想起，年轻时，冯家也有意和裴家结亲的，冯素洁要嫁进裴家，难怪她处处为裴烈说话，当年想方设法都要将她的女儿嫁给裴烈，原来是弥补自己未能嫁进裴氏，成为裴家的媳妇。
先帝还在时，军中更有传言说裴大将军当为皇帝……司徒将军暴力成性，不能统领大军北上称帝。
“他是你的亲哥哥。”天启帝气得出气多，进气少，气得胸口痛，他虚弱道，“你……你滚……滚出去。若不是你姓冯，凭你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现在朕可以直接将你打入冷宫了。”
说完，他就捂住胸口开始喘气。
柔妃见状，连忙道，“陛下，您怎么了？来人啊！”
“爱妃给朕……朕……拿药……拿药来。”天启帝捂着胸口。
柔妃想也没想，连忙去拿药和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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