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屋里的人？哦，你是说视频聊天啊！我刚才在跟爸爸视频，就是隔着电脑屏幕交流。我没带耳机，所以被你听见了他的声音。”
丁遥稍作犹豫，又用商量的语气恳求道：“那个……现在还不是介绍你们两人认识的时候。卡尔，下次我跟爸爸视频的时候，你稍稍回避一下，别让他发现好不好？”
听到她的请求，卡尔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呼吸瞬间凝滞。
他全力维持住表情，用无比艰涩的声音回答：“好……”
首都基地，中央研究院SCL秘密实验室。
丁策盯着断了信号的视频画面，心情沉到了谷底。
以他的智商，怎么会看不出女儿的反应有些异常？门口送夜宵的男人，绝不是勤务兵那么简单。
隔了一道房门，对方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乎是一名年轻男子。
难道是秦放那小子阳奉阴违，私底下在和女儿偷偷交往？
丁策关掉聊天工具，镜片在白炽灯下闪过一道雪亮反光。
他抬眸看向对面金属墙，墙壁上是一个巨大的液晶屏幕，被电脑程序分割成十六个窗口，显示着不同实验室的监控画面。
每个画面里都有一头人形怪物，被金属拘束装置牢牢固定在实验台上，浑身插满导管和电极，表情狰狞地疯狂挣扎着，看上去极为痛苦。
通讯器的红色信号灯突然亮了。
丁策按下开关，房间里响起一个年轻研究员的声音：“34 号实验体的各项数据正在急剧升高，很快会超出生理极限！丁院长，我们必须暂停实验，否则……”
没等他说完，丁策就驳回了这个请求：“不行！这是病毒狂暴化实验最关键的一步，绝不能半途而废！继续给实验体注射病毒蛋白，以后出现同种情况，一律作此处理，明白没有？”
通讯器那头的人沉默半晌，终于回答说：“……是，我明白了。”
丁策关闭通讯信号，疲惫地轻捏眉心。
他很清楚手下研究员顾虑着什么，也知道他们在背后叫他“魔鬼院长”。
SCL实验室位于中央研究院地底，是一个绝密级别的科研单位，负责丧尸病毒疫苗的专项研究工作。
这里的所有实验体，都是从全国各地征召来的志愿者，他们有的跟丧尸仇深似海，有的是自愿为国捐躯的军人。在这些人身上做实验，很难不生出恻隐之心。
所以，实验室内经常有人坚持不下去，被送到心理医生那里接受治疗。
丁策并非冷血动物，可是，如果连他都流露出不忍，底下的人会怎么想，疫苗研究还能顺利开展吗？
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即使化身恶鬼，他也要用沾满血腥的双手，在地狱深处摸索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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