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打了个寒噤,用箭指着北平军消失的方向,恨恨的用最恶毒的话叫骂起来:“算你命大!要是敢杀了爷,爷就让你……让你断子绝孙!让你苏氏满门断子绝孙!”
吕丰听的圆瞪着双眼,片刻,失声大笑起来。
李小幺跳脚又骂了几声,也没解了这份后怕和怒气,只好恨恨的将箭扔到地上,满脸厌恶的将手在衣服上来回的蹭。
吕丰仿佛想起什么,喜笑颜开的往怀里摸,一摸之下,更高兴了,掏了一包东西出来递给李小幺,“这个给你用。”
“什么?”
“帕子,最好的茧绸,你看看。”吕丰一脸的讨好。
李小幺疑惑的接过白绸布包,也不解开,只拉松了一只角,往里看了看。
里面一色都是本白色,李小幺抽了只帕子出来,抖开细看,这帕子边角用同色丝线绣着不断头万字,做得极其精致。
帕子一只角上,绣了只极小的如意图案,李小幺翻来翻去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看出来,原来这如意图案竟然是个’诚’字!
这必定是苏子诚的帕子,一个大男人,这么讲究,太过份了吧!
“你从哪儿弄到的这个?”李小幺抖着帕子,盯着吕丰问道。
吕丰嘿嘿笑起来,“那个帐篷边上,停了几辆车,也不知道是要走的,还是刚到的,我摸了摸,顺手就摸到了这包帕子。”
李小幺无语的看着吕丰,将帕子举到他面前,指着那个如意图案示意,“看到没有?这个,是’诚’字!不知道是他哪个宠妾绣给他的,你让我用这个?!”
吕丰接过帕子,仔细看了看,用指甲挑了挑那绣花:“能不能拆了?回去让张大姐拆了你再用,这茧绸厚密的很,是好东西,市面上可买不到!”
李小幺气的猛呼了口气,抓着那包帕子正要扔出去,突然象是想到了什么,举着帕子连连眨着眼睛,眉毛飞动,漫出满脸的坏笑,“还真是好东西,好东西不能浪费了,咱们也不能白受了这场惊吓,总得找点补偿回来,你说是不是,走,赶紧,咱们进城,去郑城!”
吕丰看看帕子,又看看李小幺,恍然大悟,“你要把这帕子卖了?那得去唐县,郑城肯定卖不出价钱!”
李小幺抖着手里的帕子,斜了吕丰一眼,“卖?嘿嘿,那就太便宜他了,走,去郑城!”吕丰跟在李小幺后面,一脑门的雾水,这小妖,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走了几步,李小幺突然停住,转头看着吕丰问道:“那个什么皇子会不会让人暗中盯着咱们?”
“应该不会。”吕丰仔细想了想,慢慢摇了下头,“不过这一带……也说不准,两家肯定都安了不少暗哨硬探,毕竟是两国交接之地。”
李小幺赞同的‘嗯’了一声,飞快的转着心思:“那就不能直接进郑城,也不能直接回山上,从唐县绕过去?也不好,要是能从吴军营地穿进郑城,那才最好不过!”
“那咱们就从吴军营地穿过去!”吕丰说着话,两只手在身上一通摸,摸出块小巧的黑铁腰牌,托给李小幺,“就用这个,上回在万花楼碰到个姓朱的都头喝花酒,结帐时银子竟然没带够,我帮他垫了银子,他就把这个押在我这里了,说回头拿银子赎。”
李小幺大喜,掂过腰牌翻来翻去看了又看,将腰牌塞回吕丰手里,笑颜如花的挥着手,“走!回营!去郑城!”
有了腰牌,两人顺利穿过吴军营地,进了郑城。
守在山下的北平暗哨远远盯着两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吴军营地,悄悄退回去,一路禀报了上去。
苏子诚紧拧着眉头,似信非信,藏在吴地大军中?那他到他这里来干什么?
偷东西?这也太夷匪所思了!不可能,算了,明天一早大军就得开拔,这也不是急事,先放一放,等平了梁国回来再说。
李小幺和吕丰进了郑城。如今的郑城算是军管之地,所有与百姓日常生活相关着的生意都没了影子,可瓦肆勾栏,却热闹红火的出奇。
也是,城北和城南驻了那么多热血官兵,这生意想不好都不容易。
两人在瓦肆里找了家干净的分茶铺子,要了个雅间,吃了点东西。
李小幺困倦之极,将两把椅子拼在一起,躺在上面沉沉睡了一觉,吕丰盘膝坐在椅子上,气沉丹田打坐行气。
临近傍晚,两人吃了点东西,吕丰推开窗户,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流莺飞燕,这么多暗娼流莺,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个……还真是难看!这才不过申正左右,就出来做生意了?
李小幺端着茶,慢慢晃过来,瞟了吕丰一眼,看着窗外努了努嘴,“看到这个,你的春天又来了?”
吕丰一口气堵在喉咙口,一张脸涨的通红,瞪着李小幺,“水生说的对,你是该好好看看女书!这姑娘家……哪有你这样的?”
李小幺似笑非笑的斜睇着他,吕丰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紧绷着脸,挥了挥手转了话题,“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天都快黑了,要动手得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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