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自打期末放假那一天就没个停歇。江北虽然不在北方，但积雪似乎比北方的某些地方还要严重一些。江北近海，水汽重，天气冷雪也就来势汹汹。
扫雪是家家户户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
何安予家扫雪的重任自然是落到她的肩上。
春节越来越近，医院也忙着整理一年下来的资料，还有安顿好病人，安排值班，忙得团团转，何安予自己一个人在家也不出门。
唐小虎说是回老家过年了，柚子也去了外婆家，陈妄那一伙儿被自己爸妈按着，哪儿都不敢去。
期末成绩早就出来了，年级第一挂着熟悉的名字，宁栩。第二是一个新鲜血液，姓氏也很特殊，复姓夏侯。
年级前十大洗牌，几乎找不到什么之前上榜的名字。有的退居二十，有的埋没在茫茫人海之中。
六班最高分的是数学科代表林眠，年级第三，紧接着就是物理科代表唐琳琳，两分之差，年级第四。
何安予考得也还行，班级十二，年级三十二。
反观一直说自己考砸了的陈妄，他是真的考砸了，语文没及格，数学刚及格，别的惨不忍睹，难怪被按在家里，与世隔绝，一考回到解放前。
他的其他好兄弟在嘲笑完他之后全部成为“失踪人口”，大家纷纷猜测他们是遭遇了同款惩罚。
何安予把成绩单亮在父母面前，薛医生表示对她67分的数学忧心忡忡，何乔希除了哈哈哈就是呵呵呵。导致何安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说要无师自通踏平数学这座大山。
陆远澄的电话是在大年三十打过来的，彼时何安予正吃完年夜饭窝在沙发里陪父母看春晚。
“囡囡，手机响了，快接。”何主任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何安予知道，这是嫌弃她的手机铃声吵到他看节目了。
拿起手机，何安予上了楼，大字型整个往床里倒。
“喂？”
“咕噜噜.....”
“陆远澄？”
“喂，喂，你好，喂？”
何安予懵住，小孩？
反复确认屏幕上显示的是陆远澄的电话号码，何安予再次把手机贴在耳边，“请问你是？”
“啊呀！舅，舅，咕噜噜......”
这是个什么鬼？
何安予不出声，以为是陆远澄的恶作剧。
“好你只小肥羊！”陆远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舅舅！舅舅，抱。嘻嘻。”
“皮痒了是不是？拿我手机打电话？”
“啪——”听着就是手机被摔下地板的声音，何安予吓了一跳，差点都以为摔的是自己的手机了。
陆远澄吼道：“姐！陆许清！快把你儿子带走！”
“舅舅！”
伴随着一声声舅舅远去，陆远澄才和她通上话，“你竟然还没挂？”
何安予尖声道：“这就是你语文53分的原因吗？”
意识到话里的歧义，陆远澄干笑道：“呃，不好意思啊。”
何安予：“刚才的是？”
“我儿子，呸！我堂姐儿子。”
“......”
“哦，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
何安予有点郁闷，她竟然跟一个吐字不清的小孩子通话长达7分钟。还以为是陆远澄打的，没想到是他外甥乱按。
陆远澄连忙叫住她：“别挂！”
“大小姐，陪我一起跨年吧。”
当下是晚上十点，距离新的一年还有两个小时，何安予不解，看了眼手机的剩余电量，默默插上充电器，“你是要第一个跟我说新年快乐吗？”
陆远澄在笑，好像还带点不好意思，“对啊。”
何安予想，去他个见鬼的不好意思。
“你不说点别的，我等下可能就睡着了，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守岁。”经过多次守岁失败，何安予已经放弃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陆远澄其实有点恼他姐姐家的捣蛋鬼，这么早把电话打了。如果是新的一年第一个电话那该多好。现在耗着俩小时，莫名的就会尴尬，一尴尬等会儿就没什么好惊喜的了。
何安予不说陆远澄就说，从成绩到万恶的语文数学，然后是以前的科任老师，还有那些不读书了的同学。
再聊着就到了小时候的故事，一件一件翻出来回味。
但两个小时还是太久了，陆远澄说让何安予睡，零点放烟花他就叫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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