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曦跟杨修容一起，带着人排查永宁宫。
太医院那边传来了消息，她吩咐下去，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全力配合朝晖殿的太医，务必要将贤妃治好。
“怪不得之前瞧见贤妃胖了不少，我还以为是伙食太好，原来是生病的缘故。”
看向苏明曦，杨修容说道，她的这个发现，苏明曦也有注意到。
眼下，除了生病外，贤妃也染上了天花，宫内各处防范的更加严密。
不管是苏明曦，还是杨修容，都很庆幸之前死掉的那个宫人，没将天花从永宁宫传出来，不然的话，现在还不知道都会发生些什么。
春桃被禁足在殿中，看守的人，是杨修容派来的，她压根插不上话。
她知道，眼下永宁宫正被排查中，有些消息会爆出来，是迟早的事儿。
她琢磨着，自己是继续等待，还是主动交代，以争取能够被从轻发落。
思来想去的，她决定主动交代。
苏明曦跟杨修容正带人审问的，估摸着很快，就能有个结果了，却忽然得到消息，说是春桃想要见她们。
“你觉得，是因为何事？”看向杨修容，苏明曦笑问道。
“想来是春桃想要坦白，争取能从轻发落。”想了想，杨修容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春桃跟知琴还有知画不同，知琴殉主，知画虽有好的去处，却情愿为薛氏守墓。”
“可这春桃，还有那个死去的秋菊，对贤妃……似乎没那么忠心。”
这后宫里，奴才便是奴才，有人将奴才当成是人，会宽待他们，有人却不把奴才当成人，或是打骂，或是凌辱。
若是没出什么事儿的话，倒是还好说，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最容易突破的，就很可能是这些奴才。
春桃跟秋菊都是从宫外随着贤妃进来的，按理说，关系该极好，就算做不到殉主守墓，起码能为主子守住秘密。
但显然，她们俩都做不到，这倒是让人有些诧异。
贤妃此人，在外人面前还是很宽和的，后宫之中，有不少奴才对她都有感激。
这种情况，她身边的春桃跟秋菊应该会得到更好的对待，对她这个主子更忠心才对。
但眼下，春桃主动提出来见她们，而秋菊，死于她自己手中，虽也有她情郎的一分缘故。
两人一起去见了春桃，还吩咐人给春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多谢德妃娘娘，多谢杨修容。”瞧着一桌子饭菜，春桃冲着两人行礼。
“坐下来吃吧，边吃边说。放心，这些食物都无毒。”杨修容开口，同春桃说道。
“是。”春桃应了一声，坐了下来，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敢问两位娘娘，贤妃娘娘她……没事吧？”
“现在还不好说，贤妃染上了天花，又有其他病症，不轻。”
太医院那边又传来了消息，贤妃的病症，不是很好治疗，又有天花做干扰，太医也不敢保证了。
苏明曦吩咐下去，让他们尽量。
听苏明曦说完，春桃有片刻沉默，继续吃着东西，再度开口，“两位娘娘，都想问些什么？”
“与其问那些宫人，不若问奴婢，奴婢知道的可比他们多多了。”
她如此说，苏明曦跟杨修容对视一眼，由杨修容开口，询问她问题。
“永宁宫内那个得了天花的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个问题，春桃毫不惊讶，看她的样子，显然早就确定一定会有这句问话。
“原本，我家主子想吩咐奴婢去做的，可奴婢未曾得过天花，哪里敢呢？”
“因此，找了其他人，将天花病人碰过的东西，放在了朝晖殿大皇子的住处。”
“奴婢担心那宫人也染上天花，没让他继续住在永宁宫内。偌大的永宁宫，少一个宫人，也没人会注意到。”
“谁也没想到，染上天花的，会是二殿下。”关于那宫人如何死的，春桃也说了一遍，都是她处理的。
之前那宫人被安顿在无人住的地方，之后处理起来，也能悄无声息。
正好，朝晖殿那边发现问题，那宫人接触过的，也就一起处理了。
她没想到，这事儿还是被挖掘出来了。
“也就是说，之所以二皇子会染上天花，是因为贤妃的吩咐？”
“对，算是……自作孽吧。虽然奴婢不在朝晖殿，可大概估摸得出来，必然是二殿下瞧见了那个物件，挺喜欢的，大皇子就送给他了。”
“而在此之前，天佑大殿下，他没接触过，二殿下拿走了，底子又差，自然而然的就染了天花。”
“从知晓朝晖殿出事，奴婢就知道不对劲，因此，我家主子冲进去了，我如今却在这儿。”
又吃了一口菜，春桃笑了起来，看她脸上的笑意，并无任何痛快，反而充满了苦涩。
“想必，两位娘娘很奇怪，奴婢分明是贤妃娘娘带进宫的，为何还会如此对她？”
“你们不知道，过去，奴婢对主子绝对是忠心不二，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主子就变了。”
“何止是二殿下不愿跟她相处，我跟秋菊也不愿。其实，就算秋菊不死，也活不下来，她不知道，主子下了命令，等她办完事情，就除掉她。”
“当时我就在跟前，听到了主子的吩咐，秋菊比奴婢在她身边的时间还长，比奴婢更向着她。确实，她起过离宫的心思，可就凭着这，主子就那般狠厉，奴婢很害怕。”
一边吃着，一边说着，春桃的眼圈红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秋菊，还是因为其他。
苏明曦跟杨修容再度对视，都不用她们问话，春桃自己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那些锦盒，确实是我家主子命人埋的。敏慧皇后过世，中宫空悬，她总说，谁能成为皇后，谁的儿子就能成为储君。”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德妃娘娘做了皇后，她若是被以巫蛊之术治罪，那三皇子也会失去储君资格的。”
“到时候，不管是我家主子，还是二殿下，都能不再费力气，就得到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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