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令东来一声喝，一掌推出。
王一只觉一股浩大气息，将自己推向后方。
浩然之气，重如万斤。
一击之下，令东来又有一点悔，就此了结了王一，他就能算胜利者吗？
何况，他王一虽然有隐藏实力的嫌疑，但最多也就王者颠峰水准，自己犯不着种下因果吧。
但是下一刻，王一一个翻身，又折回来，重新抓向小魔女的手。
令东来怔了一下，小魔女眼里星光也亮了一下。
能在令东来这种绝代圣者的浩然之气下安然无事，这代表什么？哪怕是令东来只出了一成功力，也不是普通王者可以承受的。
这只能说明王一，已经入圣了！
“很好，小瞧你了。”在王一近身之前，令东来又是一掌推去。
王一又被一股浩然之气推出很远。
但下一刻，他又返回，再次抓向小魔女的手。
只是，这一下，王一绝不好受，虽有合金之衣的相抗，以及令东来没有明显的伤人之意，他还是感到极度不适。
“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令东来喝了一声，衣袍鼓起。
“且慢！”忽的一个声音响起。
在这声音中，令东来收回了掌，但依旧拦在小魔女身前，不让王一有靠近的机会。
只见一个老者，在水上缓缓而来。
其脚下有一红色鲤鱼，竟自然负着他而行。
在他身边还有几个弟子，但他们脚下都踩着莲叶。
很明显，这个老者，就是白鹿巷的创造者昊一。凡白鹿巷人皆称其“老师”，凡白鹿巷人，皆是其弟子。
这个老人，眼睛深邃如星空，衣袍朴素如大地。
他往那里一站，仿佛就站到天地中央去了。
王一也暂停了手。
仅只有一个令东来，他都硬抢不了小魔女，何况这么多圣者一起来到。
这么多圣者为他到来，也是给足了王一面子。
昊一亲自来见他，也是给足了王一面子。
“王一小友，请到亭中一聚可好？”
昊一上了岸，对着王一温和地一笑。
王一想说不，仿佛都不可以。
昊一一开口，那就是一种“势”，真的是一种言出法随的势，没有人可以拒绝。
这样的境界，确实令人心惊——比素霓素裳的境界只高不低，比诸葛正一的境界肯定高出。
王一只能点头应允，象征性的施了一礼，跟着一行人入了一个亭子，亭子名“云会停”，也许有风云际会之意吧。
共八人，进入亭中，坐在石桌旁。
昊一为一席，王一为一席，相对而坐。
其余四个弟子加上令东来与小魔女为二席，三人相对而坐。但小魔女依然离王一较远。
而后有人盛上来丰盛的糕点果实，以及香茶。
一人起身说；“我排行老四，叫平和。”
一人起身说：“我排行老五，叫澹泊。”
一人起身说：“我排行老六，叫致远。”
一人起身说：“我排行老七，叫守中。”
令东来也起身说：“我排行一百零八，名令东来。”
王一大致明白，这些叫平和澹泊致远守中的弟子，都是跟随在昊一身边的所谓内门弟子。像令东来这种，应该属于外门弟子。这里大师兄与二师兄，很可能是远行天下去了。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实在是千古佳联，无比契合于我白鹿巷，老夫佩服！一首春花秋月何时了，道尽了千古心事，实在是让人唏嘘。”昊一温和地说。“老夫对于真实有才气之人，都无比爱惜呀，小兄弟，有如此之才，必知变通之法也。”
王一冷笑道：“何为变通之法，难道我就要将心爱之人白白送给别人？”
昊一摇头说：“非也，那是林樱自愿与令东来结合，已是既定事实，无法更改，所以我劝你要变通。”
王一冷笑：“你自谓变通，实际上，你属于时代大潮中，最不懂变通之人。”
此话一出，昊一众弟子皆变色，昊一手一压，微笑问：“此话可解？”
“你的白鹿巷，为读书人，提供了一栖居之城，但，为何又让这书山学海成为独立空间，阻止外人平等交流？实乃你之私心也。”
昊一长叹一声说：“有道理，你说得对的，只是物性人性使然，不得不为之。此正乃变通之法也。”
王一当然也知道，让一切“平等”起来，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一切平等，即无落差，也就没有了社会动能。书山学海也是如此。必须竖立一个高高在上的目标让人追逐。王一提出来，只不过借机攻伐一下而已。
“你既然明白社会发展需要大‘势’，也算比你们这些蠢才弟子高明一点。“王一说，此话一出，那些弟子脸显怒容。
昊一又摆手说：“既然你们奏不出他那样的曲，做不出他那样的联与诗，他说什么，你们都听着就是。”
几个弟子默然。
“而你只看到了你的所谓势，外面的大势，你一无所知，天下之大势，你更不知。你的理想国，无外乎古典田园时代，人人安平劳作，温饱无忧，读书人治人，小农治于人。但你可知，无论小农如何努力，如何勤劳，却仍是有很多人吃不饱饭，穿不好衣，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我料你也不知。”
昊一一时陷入思考状。“确实如此，民之劳作不息，而民不能饱食，吾正思如何解决此道，让民更加勤奋，让治人者更加英明，必当会实现。”
“你是不可能解决的，因为你目光狭小，没有看到实质。实质只有一个，你只懂治人术，而不懂科学术。”
“哦……何为科学术？”
啪。
王一自己中掏出一把手枪。
小魔女看到这把枪，眼睛又亮了一下，显然这把枪，比自己的那把枪要强多了。
王一拿起枪，抬手一扬。
轰。
一声响中，很远很远的地方，树上的一片叶子，被击落了。
众弟子默然了一下。
王一缓缓说：“这个东西，叫枪。我在滕国时，遇到海那边的异族，用几千人的船队，远航而来，而后他们的手中都有一把长枪，他们几千人，就攻陷了岳阳城，几十万人的岳阳城，面对几千只枪，毫无还手之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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