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虽然刚才说了不会生气，可是眼皮还是不可抑制地跳了跳。
“哦哟，看起来，你好像不大喜欢我的结论呢。”
“不喜欢，当然不喜欢。”西门端阳沉下脸：“你是想要贬低我的眼光吗——”
厉漫曜高声附和道：“对呀对呀，虽然西门若是换成漫画形象一定是像多串君一样的重度青光眼，不过并不证明他就瞎呀。林叶子那样难看的，也能下得去口的吗？”
“苏小鱼长得也根本不算好看吧，也就能勉强算是姿色中等偏上，比林叶子漂亮有限，和上官更是差了一大截。总的来说，除了敢正面硬刚你，也不算做过什么特别讨喜的事情。如果你非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绝对是注定的缘分——”
北堂桀斜了一眼西门端阳的口袋：“那你还留着林叶子替你擦奶油的手绢是要做什么？照常来说，以你的性格造就应该丢掉了吧。”
“哎？”西门端阳愕然：“你怎么知道……”
“四叶草边角露出了，那天林叶子递给你的，就是这样款式。你不喜欢这种不大精致的刺绣，不大可能是巧巧的有一条相似的不是么。”北堂桀苦笑道：“我有个特别让自己头疼的缺点——就是过分细心。”
“喔喔？不会吧！西门，你的口味真那么重啊！”厉漫曜的眼角斜向口袋，果见边缘露出了一点点苍碧色的痕。
他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般张大了嘴巴。
欧天汐和微生澪也露出了颇惑虑的眼神。
西门端阳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低沉地道：“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丢掉罢了。”
“喔？是那样么？”北堂桀的脸上带着讥诮般的笑容：“我又说错了的话，我会向你道歉——不过、西门，难道那块手帕真的不是你为自己脱离束缚留下的后路么？”
刺穿。
如同被某种说不出的感情所刺穿，西门端阳忽然泛起了一阵剧烈的恶心感。
“说到底，这个人究竟是苏小鱼、是林叶子、是展思旻甚至只是便利店的惊鸿一瞥，全然没有关系。只要这个人不是上官，谁都一样。寻找一个虚拟的幻象，来劝慰自己放弃让你不快的真实——然后，在对上官伸出援手时，在用以确定加强。”
西门端阳轻轻咬动着牙齿，从喉咙中漫泛出声响来。
“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承认呢？谁可能会承认呢——自己是个容易腻烦的懦夫一类的。何况，我完全不认为我是。”深邃的漆黑色眼眸，被黑暗侵蚀得更深：“北堂、你的话说的太过了。”
又有两颗台球，从北堂桀的掌心，骨碌碌地滚入球袋。
“是么？我倒是觉得，能够坦率承认会比较不痛苦哦。像微生大哥一样，坦率地承认自己喜欢幻影这种事，也未尝不是个选择。”
“看起来你是不会收回你的看法了呢。”
“寻常人之间，七年之痒。你与上官从出生起就相识，至今已十五年，丝毫不迷惘，反而显得你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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