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叶觉得头疼，腿软，不想动弹。
那两只巨大的眼睛印在了她脑海里，让她支出了那么一点力气，站了起来，重新去看水潭。
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刚的一切又是幻觉。
她凝视了一会儿水潭，潭水依旧幽深看不到底。
就在杨小叶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两条细长的触须破开水面，袭向了杨小叶，直接穿过腋下把她整个人都卷住了。
她低头看向两条细长的触须，那上面其实也布满了细小的黑色鳞片，只是紧紧贴合着，所以看起来才很光滑。上面甚至还滴着水，冰凉凉，滑溜溜。
触须狠狠一拉，杨小叶就落尽了水里。
再次被冰冷的水拥抱住了全身，杨小叶没有上次的惊恐了，她这回下定决心，要先把好奇心喂饱。
忍着刺痛睁开了眼睛，杨小叶又看到了潭底的风景。
一大片的水灵芝散发着微光，照亮了捕捉杨小叶的这只生物。
这回杨小叶看清楚了这只生物的全貌，那是一条近似于杨小叶概念中的龙的那么一种生物，或许就是龙。
杨小叶看着它头颅上鼓起的两个包，又觉得这和蛟龙更像一点儿。它确实对杨小叶没有恶意，红色的竖瞳太过清澈，什么情绪都留不住。
比起想要把杨小叶吃掉的念头，更多的应该是对杨小叶的好奇吧。
黑色的庞然大物微微张开嘴，一串无形的波动从那里扩散，把周围的水灵芝都震出了裂痕。波动在水中传播，传到杨小叶的耳朵里。
或者说，是直接传递到脑袋里。
奇异的，带着音调的一串吟声在杨小叶脑袋里响起，有点像鲸歌。与此同时，大量的信息直接灌入了她的脑海。
杨小叶不太适应这种接触知识的方式，感觉有点像灌顶，一大堆混乱无序的信息突然出现在脑海，需要她自己去梳理出有用的信息。
“你……名字……谁……”
杨小叶晃了晃脑袋，想要说话，结果只是吐出了一大串泡泡。刚刚一直憋着气，现在全吐出来了。
她一下子挣扎了起来，手脚做着无用功，想要揽回几个气泡。
然后她就发现了，在这儿水里压根儿不需要呼吸，没有空气她也活的好好的。
黑色蛟龙把杨小叶放在了一个岩石上，松开了触须。
杨小叶跪坐在水灵芝堆里，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有点冷，实在没忍住。因为打喷嚏，前面的水灵芝直接碎了一大片，杨小叶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挠了挠头。
结果因此碎了更多的水灵芝。
杨小叶完全不想动了。一动就破坏美景，太过心痛了。
马上，蛟龙大哥就帮她解决了这个烦恼。
一串又一串的震动传了过来，把杨小叶附近的全部水灵芝都震成了粉末。
杨小叶呆坐在流光中，默默接受着声音中的信息。
声音是最原始的一种信息传递方式。快慢高低，稍有不同，造成的结果就完全不一样。
最明显的，应该就是“嗯”这个字了。
嗯。第一声，拖长了调子就可能是在犹豫，在思考。
嗯？第二声，上扬的尾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和质疑。
嗯～第三声，有时候是在撒娇，有时候却是在拒绝。
嗯！第四声，一边表达答应，愿意，这样的意思。
如果杨小叶累了，不想说话，她可以嗯嗯嗯嗯地嗯一整天。
中间还可以参杂着一声，哦，咦，噫，诶，哎，唉。
就这样过完一天，非常容易。
表现得好，那可以塑造自己的高冷形象。
表现得不好嘛……
这就是欠揍。
天天嗯嗯哦哦就知道敷衍，会让别人非常火大。
而杨小叶现在就面对着这样一只只知道嗯嗯哦哦的生物。
那杨小叶还能咋地，只能解读这些复杂的音调中的意思呗。不然看它不顺眼，还能揍它啊？
或许杨小叶可以拿自己可爱的小拳拳轻轻柔柔地砸一下对方的黑色鳞片，不过那样可能会被锋利的鳞片刮伤，不太建议尝试。
“水……言语……人……”
杨小叶头大得不行，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语言天赋，这门语言又实在是太复杂了。给杨小叶一百年，估计能成为翻译大师。
再给杨小叶几百年，说不定就会说了。
见杨小叶没能理解自己，黑色蛟龙的细长触须又伸了出来。杨小叶盯着黑色触须的尾端，想要知道它又要做什么。
就在她聚精会神地盯着两根触须尾端的时候，另一条触须突然伸了出来，灵巧地掐住了杨小叶的脸颊，她被迫张开了嘴。
然后一条触须卷着一坨柔软的东西，塞进了杨小叶的嘴里。
下巴被强行合上，杨小叶吞下了一大坨水灵芝。
这条黑色蛟龙有四条触须！
杨小叶曾经想过把这些漂亮的水灵芝吃掉，也思考过如何食用，最后也觉得这样嫩的东西应该直接生吞。
但这种想象和自己吃下去还有有区别的。
这玩意吞下去其实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味道，毕竟直接就碎成一团流光了。
但杨小叶就是感觉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她呛咳了几下，在发现自己只是把一团一团蓝色的光咳出来后，杨小叶停止了这种无用功。
她憋了一会儿，脸色泛红。
然后往前喷出了一大串的蓝紫色光。
就像是妖怪吐火焰那样好玩。
“咳，这什么啊……”
“诶诶？！！”
杨小叶竟然在水下发出了声音，虽然每说一个字，嘴里就会溢出光，滑稽得不行。
这样实在是有点诡异，杨小叶一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指着水灵芝：“是这个东西让我可以在水中说话吗？”
捂住嘴也没啥用，蓝紫色的光依旧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本来就没有什么能阻挡光的流动。
当水灵芝的光流完，杨小叶又恢复了不能在水中说话的状态。
杨小叶为了能发出声音，只好不断地把水灵芝吞下去，然后不断吐出光线。
黑色蛟龙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吟叫。
这回杨小叶很轻松地就听懂了吟叫中的意思。
“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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