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尸体看着就让人极其的反胃，除了那已经泡胀发白了的还算完好的脸，其他部位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断手，断脚，断指，断臂，开膛破肚，内脏裸露，而且，从断开切开的地方，黑色的腐肉蔓延，还有泛白的皮肉，大概是因为泡在水里，还好并没有多少蛆虫。
“嘶～”四周有不少的人发出了倒抽一口凉气儿的声音。
有人直接被这场面给吓得晕了过去，也有人几乎要把胆汁儿都给吐出来了。
“我的儿啊！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的儿呜呜呜……”
老妇人嚎啕大哭，她之前只看到了露在外面的脸，并没有看到自己儿子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的身体，此时看见了，心中心疼惊骇翻滚，悲怒交加，这还没哭两声呢，就直接晕过去了。
旁边，她的儿媳一直在吐，吐得已经没有东西吐了，还是停不下来。
挺着个五六个月的肚子，吐得脸色青白，好像下一刻也要晕厥了。
她瞪着一双眼眸，惊惧又害怕。
到底是个孕妇，钟离卿取出一枚丹药递了过去。
“吃了吧，你这样子吐下去对孩子不好。”
“多、多谢姑娘……”孕妇声气儿微弱，千恩万谢的接过丹药吃了。
“这死者是你什么人？”
“是奴家的丈夫。”吃了丹药的孕妇感觉好多了，那丹药大概是有屏蔽嗅觉的效果，孕妇闻不到什么臭味了，所以虽然还是脸色苍白，但至少不吐了。
“你们是哪里人？”
“奴家是城外白杨村的人，人称小王氏，奴家是丈夫杨栓一个月前突然不知所踪，托了乡亲邻里寻找，也报了官，可是始终没有音信，谁知，今早就……”
小王氏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泪直流。
“他失踪之前，可有什么奇怪之处？”一个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吧？
“这……”
小王氏蓦地一僵。
此时，几个仵作顶着难闻至极的恶臭验了尸，面面相觑，皆是欲言又止。
“老张，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我……”
“我看尸体，倒像是淹死的。”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揣测说道。
“胡说，淹死的尸体会成这样子吗？”
“可是有几个死者肺部积水，明明就是……”
“那要是是泡太久了呢？”
“老詹，你话可不能这么说……”
几个仵作争论得险些打起来了。
钟离卿蹲下身，那味道隔得近了便越发的浓烈。
“有的，对吗？”
那一双桃花眸直视着小王氏，清凌凌的，好似没有情感。
不知道为什么，小王氏觉得自己所有的心事一下子全部都被看穿了一般。
“是有一件。”
小王氏想起什么，面上凄凄之色越发明显，她本就生得秀美，此时脸色苍白，便更加让人觉得怜惜。
“夫君失踪前，有一日他从外面回来，突然要奴家将家中所有的财物全部拿出来。”
“他要做什么？”
“那时奴家也不知道，家里是做小本生意的，夫君也时常拿钱出去进货，奴家以为这次也是，只是要的本钱多了一些罢了，谁知……却并不是如此。”
钟离卿看着小王氏一瞬间变幻的脸色，看来，有点事情啊。
“那日之后过去两日，奴家也没见夫君进货回来，以往都是一日半日就拿了回来的，那夜，夫君喝得酩酊大醉从外面回来，回来便拉着奴家暴打骂奴家贱人，偷人，若不是邻家的婶子听到声音出来阻止，奴家和腹中的孩子或许都已经、”
“你丈夫，他平素会打你吗？”
若是本就有家暴倾向的男人，喝醉了打人，并不稀奇，可若是没有……
小王氏摇摇头。
“原本是没有的，奴家与夫君乃是青梅竹马的长大，自幼便感情极好，夫君怎么会打奴家呢？可是自那之后，夫君便屡屡对奴家施暴，奴家无奈，只能回了娘家，直到夫君失踪，婆母来到家中找人，奴家才知道，夫君竟然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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