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雪儿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没有感觉到威压，反而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在姥姥的身边一样！”
妖怪都是信奉弱肉强食的，因此只要强大的妖怪没有伤害弱小的意思，那些弱小的妖怪，就会天生对其产生一种奇异的亲近和依赖。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妖怪总是能很快聚集起一个山头的原因。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们对人类城市的那种莫名恐惧一样，是一种天然就存在的东西，不可名状。
方无愧还不懂那些，但是听到雪儿的话，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按道理来说，皇城是一国龙脉所聚，而且人数比杨甾的要多的多，不可能出现让妖怪舒服的情况才对啊！？
但是这个情况却偏偏出现了，这汉国的皇城，古怪之处可真是不少！
方无愧心中疑惑着，但是却没有太放在心上，直接带着二女向皇城的方向走去。
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面对黑山老妖也有一战之力。
或者说，他这次出来，虽然给自己布置了那许多任务，但是潜意识里，可能就是要找黑山老妖！
……
无论从什么地方来说，京城都应该是一个国家最繁华的地方。
但是方无愧还没感受到它的繁华，就先看到了他的残酷。
带着二女才没走多远，他便在地上看到了许多的尸骨。
全部都是人类的。
而且越是靠近皇城的方向，就越是有一种燥热之感，和杨甾那边的天气有着鲜明的区别，到后来，甚至连寒暑不侵的方无愧都发现了这一点。
仿佛在过了横断山之后，他们就走向了一个不同的世界。
又走了一阵，方无愧忍不住将聂小倩和雪儿重新收到了葫芦里。
前方的情景，就像是一个大型的乱葬岗，人类的尸体随意丢弃着，大部分已经发臭，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惊的味道。
瑞烟打了一个喷嚏，快速飞奔起来。
良久之后，前方才干净了许多，没有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死寂。
京城外的残酷，是傅天仇没有说过的。
可能因为傅天仇虽然关心民生，是个实干派官员，但是在京城之中，也属于富贵之人，在某些人有意隐瞒的情况下，可能他连第一手资料都得不到。
连傅天仇都不知道，那皇宫之中的那位可能知道吗？
带着无比沉重的神情，方无愧在城外见到了人。
一大群甚至都不能称为人的人！
方无愧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为好，骨瘦如柴？病骨支离？弱不禁风……
都有！但是都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看到方无愧出现，一些还有精神的人连忙围了上来。
但是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他们都非常的规矩，完全没有乱象，而是将自己的儿女推出来，用那干哑、破碎的声音，像推销产品一样，将自己的儿女推了出来。
“大人！要下人吗？我儿子身子骨很好啊！”
“大人！你看看我的女儿，将来肯定是个漂亮姑娘，你就收她做奴婢吧……”
“大人……”
……
方无愧被吵得嗡嗡的，一时竟然不知道做什么好，就这么看着那一张张满是希翼的瘦脸，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良久之后，方无愧才大喊道：“通通闭嘴！不许说话！”
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方无愧在四周环顾了一下，连点了几个孩子，说道：“你们，来我这里！”
那些孩子有些害怕的看了看自己的父母，但是却被自己的父母直接推着走了过来。
这些孩子很虚弱，虽然还能动，却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看着他们，方无愧将自己所有的干粮都掏了出来，分成等份递给他们。
“吃吧！”
那些孩子接过干粮，立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有什么人会过来争抢一样。
有一个吃的急了，被呛了一下，脸都红了，但是就是不愿意将口中的粮食吐出。
方无愧连忙将装水的竹筒递给他，让他们每人都喝了一点。
干粮毕竟还是太干了。
等竹筒回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一滴水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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