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允哲和苏缪一直把江川送到了大门外，看着司机开车远去，他们这才转身往回走。
“丫头，你看起来情绪有些不高，在想什么？”佟允哲随口问道。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苏缪摇了摇头，说道：“就连韩真人都束手无策，没有想到江川竟然有办法治疗你的病。”
佟允哲呵呵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或许并不是所有的玄门中人都是医术高手，韩真人的修为高深，不代表他一定会治病。”
苏缪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佟允哲却是忽然问道：“丫头，你情绪不高，不是因为这个吧？”
苏缪一愣，“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江川直接开口讨要好处，对吗？”
佟允哲看着女儿，笑道：“你觉得，江川太过功利，把给我治疗当做了一场交易，根本不讲交情，这让你很不舒服，对吧？”
他的接连两问，让苏缪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事实上，苏缪对江川的感觉很是复杂。
在这之前，她是拿江川当朋友对待的，那个时候她还完全不知道江川是上京江家的子弟，只是单纯的认为江川这个人很不错，再加上两人从刚开始的交易之后，已经到了互相帮忙的地步，那其实已经勉强算得上是朋友了，至少比熟人要强。
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苏缪觉得江川还算可以，值得一交。
即便当时两人还没有真正有太深的交情，但至少苏缪认为江川这个人可以做个朋友。
然而从江川与顾建勇起了冲突之后，苏缪才豁然发现，原来此前都只不过是她的错觉，江川此人不但接连利用了她，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尤其是，在利用完她之后，江川竟然还满口道理，就想是为了她好似的。
那个时候，苏缪心中是十分不满的，甚至可以说是格外的生气。
但通过此前佟允哲的一番分析，苏缪意识到，她的思维走入了误区，她并没有完全理解江川的用意，这倒也让她心中的气消了一些。
一直到今天，江川为佟允哲梳理身体，当时父亲脸上的那种轻松，是自从父亲生病以来苏缪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
这让她立刻对江川充满了感激，哪怕她还没有完全转过心中的那个弯，但这却不妨碍她对江川的感激之情。
可她却没有想到，江川竟如此毫不讳言的直接讨要好处和利益，甚至跟父亲提出了两个交换条件。
这一切在江川的心里，完全就只是一场交易。
苏缪即便是再如何的感激江川，心中也很是有些不舒服，尽管她知道，江川讨要好处完全是理所应当的，其实即便江川不说，她也绝对不会亏待了江川。
不光是她，苏缪相信父亲肯定也不会让江川白辛苦，肯定会有丰厚的感谢。
但是，他们主动感谢，与江川自己讨要，那对她来说完全是两种感觉。
江川的施恩图报，合情合理，甚至相比起他能救父亲的命来说，江川要的的确不多，可以说已经很有分寸了。
然而，这总归是让她有些不舒服。
“丫头，你有没有想过，江川为什么要施恩图报？”
看到女儿沉默不语，佟允哲笑着问道。
苏缪愣了一下，她一时间没有明白父亲的意思，施恩图报，当然是为了好处，为了他们的感谢，这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吗？
佟允哲笑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江川的做法，为什么会让你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
苏缪张了张嘴，却有些难以回答，因为她拿江川当朋友，可江川却没有把她当回事，她自作多情了？
还是说，江川施恩图报，这样的人品让她很不喜欢？
这些当然都是理由，可相比起江川能够救父亲的性命来说，这些理由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丫头，你之所以会心里不舒服，那是因为，你和江川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佟允哲有些感慨的说道：“在我看来，江川这么做非但不是人品有问题，反而是极具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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