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吴为背着闲云,帅辉和二黑挑着沉重扁担,灵霄扶着绣绣,跟王贤来到了官船码头。才发现搭便船不光他们,还有铩羽而归锦衣卫……
王贤这种芝麻官,自然要先在边,等布政使、锦衣卫们先上船,然后才能轮到他们。
等待时候,王贤到戒备森严锦衣卫,压着几名步履沉重囚犯,缓缓登上大船……那些囚犯从头到脚身都披满了锁链,每走步都啷铛发声。脚步极其细碎,走步挪挪而已。
仔细,原来他们手脚都被铐在起,两只脚镣间被锁链牵着只能步步挪动,上去就像女子轻移莲步,移动不便还在其次,关键是这份羞辱,实在太折磨人了。
王贤到当中年纪最大囚犯,就是他老上司米知县。当然老米已经没得官袍穿了,他身到处窜棉花破棉袍,脸上伤痕累累,精萎靡不振,肯定没少吃锦衣卫‘点心,…在厂卫特务之间,‘吃点心,就是用刑意思
王贤张了张嘴,没有出声,目送着老上司被押上船。如今老米已经不是那个醉生梦死酒国县太爷了,他是这次浦江县叛乱主犯,已经招认自己是明教徒……未来到了京城,等待他将是被凌迟处死命运,毫无疑问
尽管米知县老伴死了再没续弦,两个女儿也早就嫁人了……出嫁从夫,不会被他波及到。但他毕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还有兄弟亲戚,这些人还是难免被株连。
着米知县苍凉背影,王贤心情五味杂陈。按这位老兄是自找——既然走上起事这条路,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结局。但恐怕重来次,米知县还是会这样做……该如何评价他呢,忠臣还是叛贼？似乎怎么都不算错。忠于自己信仰是没有错,但是为了自己信仰,让浦江县城化为白地、无辜姓生灵涂炭,就真是对么？这跟他们憎恨唾弃永乐皇帝有什么区别？
站在滔滔江边,望着江水滚滚东去,王贤有些迷茫了……他直相信那句话,‘卑鄙是卑鄙者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墓志铭,,但是在这浦江城里,他亲眼到了高尚者和卑鄙者共同缔造人间惨剧。那高尚者墓志铭上‘高尚,字眼,分明是用浦江县无数死难姓鲜血铸成
距离那场靖难之役已经十年了,无辜姓却还要流血,高尚者们还能拍着胸脯,自己是高尚么？
王贤低着头默默地站在那里,不知何时,周臬台立在他身边,像是在对他,又像自言自语低声道：“老子曰,上善若水。其实人要顺势而为,这样才能利万物而不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固然可以⊥自己痛快,但逆势而为,上误国家,害姓……”顿道：“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就是告诉我们忠君、爱国、爱民,三者是有先后之分。至少真正值得我们坚持信念,定不会与姓福祉相冲突,更不会以忠君爱国之名,行戕害姓之事,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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