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
“肺癌晚期，入狱前就没几个月可以活的。这件事不应该您最清楚吗？”罗警官诧异的看向姜也。“还是……”
还是张志辉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姜也垂头，没说话。
这么多年张志辉在她的心里早就如同一个死人一般了，可如今他突然就走了，这心里还是难免会揪的疼。
她签了单子，将张志辉的尸体从监狱里领了出来。
“罗警官，殡仪馆那边……”她欲言又止，按理说，张志辉是她的亲生父亲，他应该亲自送他去的，可她却不敢去送他。
“我……”姜也垂着头，没了在解决张继文和陈洁荣那件事情时候的锐气，“可不可以请您帮忙将他火葬……”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罗君闻声愣了一下，他们警局没有替人火化的业务。
按理来说张志辉应该由他的家人接回去的，只是他的那些亲人都被姜也亲手送进了牢里面。
张继文和陈洁荣犯的事情不法，在监狱里关半个月反省就可以放出去了。可张楠和顾敏……
“我想去给他挑一个好一些的墓地，他虽然犯了事，但毕竟是我的父亲。我母亲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外公他不喜欢父亲，以前的好友躲他都来不及，更不会来帮忙。”
姜家的事情，罗君作为警察也了解一些。
罗君垂眸想了想还未开口，便又听到姜也继续开了口。
“葬礼，便不办了。办了葬礼，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若是让以前的那些工人的家属知道了，他们肯定会闹。”姜也抬眸看了一眼停尸间的门：“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挺好的，还能走的体面一些。”
生前太闹腾了，走的时候安静些，下去也能好过些。
只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在碰上陈洁荣和张继文，更不要碰上她这样的女儿。
“罗警官，我便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罗君突然叫住。
“姜小姐，请等一下。张志辉他临走前，有东西留给你。”
……
姜也找好了墓地，那个地方很安静，有小溪，有柳树……
只不过马上就要入冬了，那些柳树的枝叶也都掉完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保释出来？”张楠红着眼眶瞪了一眼身旁的姜也。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笔直的站在墓碑前。
面上带着方形墨镜，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姜也的声音冷冷的，其实就算张志辉不求她，她也早就打算把张楠从里面保释出来了。
今日的张楠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还是姜也带给她的。
在牢里改造的那段日子里，她的大波浪被减去，变成了齐耳的短发。
入狱前染的红棕色头发也掉了颜色。
“呵……”她冷笑了一声，“你别以为你把我放出来，我就会感激你，我还是会杀了你的！”
“杀我？”姜也侧头，不明白张楠这个脑子是怎么考上东城大学的，“杀了我然后去坐牢等着被枪毙？”
张楠：“……”
姜也别过头，没在看张楠，而是默默的在墨镜底下翻了一个白眼：“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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