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
章龙上前一步，喊了一声这个他十分熟悉，但此时看着极其陌生，与他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年轻人。
“龙哥。”陈枫头也不抬，依旧面无表情地将注意力放在曾开身上，下手的力道一分不加，一分不减，“你要救他？”
“不是。”章龙摇了摇头，他以他的脾气，曾开做出了这种事情，不把他大卸八块就是好的了。
还救他，美得他了。
“那就别拦我。”陈枫操控内气不断地在曾开体内肆虐，看得所有城卫心底一寒，这人太狠了。
原本他们还在担心曾开会不会对陈枫这个小掌柜下手太狠，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和他们所想的截然相反。
如果可以的话，章龙也不想阻止陈枫，他甚至想让陈枫让开，给他腾个地方，让他也来上几下。
可是不行，他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阻止曾开的。
“我不会拦着你，甚至我也看不过曾开这家伙做的事情。”章龙不紧不慢地朝陈枫走去，想从眼前这人身上找到一丝他熟悉的地方，“但是有一点你别忘了。”
“目前云家小店还处在事件的漩涡之中，西北关的人都还有着嫌疑没有洗脱，如果你继续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你的念头通达了，但西北关的人就一直处在危险之中，你希望这样？”
章龙站在陈枫身边，脚下就是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同僚的曾开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死死地盯着陈枫，试图从陈枫脸上找到一丝情绪的变化。
陈枫操控内气的动作顿了一下，回想起自己来天涯关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泄愤来的。
章龙说得没错，现在他们最大的问题不是曾开，曾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要不是他对魏明下了手，陈枫也不会出手，其实在发现卫田几人都没什么事的时候，他本来是想应付了曾开就去案发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还耽误了他不少时间。
“你说的有道理。”陈枫认同地点了点头。
“那咱们就出发吧。”章龙脸色一喜，赶紧把陈枫带走，不然曾开现在的模样，说下一秒爆体身亡他都信。
“等一下。”陈枫拒绝了章龙的提议，淡淡地回道，“还有七个呼吸。”
章龙：“……”
回来了，陈枫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回来了。
坚持着把所有事情都按照规划做完，有一点没做好都会觉得不爽这一点，简直和他印象里的陈枫一模一样，虽然这种感觉出现的时机有点问题。
但还好，陈枫总算是没有之前那种让他陌生到害怕的感觉了。
七、六、五……
一时间，仓库房间之内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所有城卫都在心底默默地数着，等待着时间的流逝，这七个呼吸的时间有一种格外漫长的感觉。
终于，七个呼吸的时间结束了，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陈枫收回了放在曾开身上的手掌，可他没有如众人期望的一样站起身来与章龙一同离开，而是依旧蹲在原地，就这么默默地等着曾开恢复。
又过了一段时间，曾开的意识再一次回归，只不过经历这么多次的内气摧残之后，他的精神有些萎靡，看到房间内的手下也没有像之前那样露出惊喜的表情了，只是瞥了一眼，就将目光转到了一旁，双目无神地看向了陈枫。
“求求你，杀了我。”
曾开之前完全被痛苦所笼罩，没有听到陈枫和章龙的对话，也就不知道陈枫已经打算离开了。
陈枫直视着曾开的双眼，为他挑拣了一下脸上的碎石，“其实有一句话我觉得用在你身上很合适，那就是，‘像你这样的人要怎么样才能改变。’”
曾开抬了一下头，连疑惑的精力都没有了。
“答案是不用改变。”陈枫为其挑拣碎石的动作非常轻柔，就好像是怕伤到对方一样，“之前我给过你机会，但很可惜的是你没有把握住，不过我倒是很高兴。如果你当时道歉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感谢你的高傲和坚持，才能让我没有丝毫的犹豫。”
“所以说，你不用改变，改变了之后，世界反而会变得无趣了许多。”
“木头人的游戏你没忍住，还是发出了声音，所以你输了，如果有下次，就尽量忍住吧。”
“对了。”
陈枫突然话音一转，摘下对方的千户腰牌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我做事不喜欢虎头蛇尾，我离开之后，麻烦你自己到城卫司把自己这些年做过的事，不论好事坏事都交代一遍吧，还有别忘了这一次的。”
“其实我更期待你拒绝我的提议，这样的话……”
“我会很高兴的。”
陈枫最后一句是在曾开的耳边轻声说出来的，声音很轻，但曾开听到之后确实另外一番感受了，他魂惊胆颤地看了一眼陈枫，陈枫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甚至脸上还浮现了笑意。
“我会照做的。”曾开已经不敢再反抗了，哪怕是城卫就在离他不足十步的地方，他也感受不到一丝安全感，有气无力地答应了陈枫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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