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么丢脸的话都已经说过了，而且没得到姜澄的羞辱，那么再说第二句，第三句都一样，他现在有点理解了当年他崇拜的能够在姜澄面前畅所欲言的宋子名，原来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并不是那么能做到的事。
眼看姜澄就要走远，牟一凡下意识地拉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么？”春梨有些尴尬地问。
“那个，”牟一凡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们以后……还可以一起吃饭么？”
“什么？”春梨惊讶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今天中午我们没有吃成不是么，所以我始终欠你一顿饭，”牟一凡紧张地心都快跳出来了，“所以，所以改天……我还能请你吃饭么？”
终于说出口了，然而他的心情却比方才更加紧张。上次约姜澄被无情拒绝之后，他心里始终埋下了阴影，天知道他要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甚至都不敢看她的脸。
“不行。”春梨回答。
牟一凡的心瞬间坠落到了谷底，此刻的他恨不得狠狠的扇自己一耳光，方才不过是姜澄顾及他的颜面，没有对他的告白加以羞辱，他竟然得意忘形到邀请她出去，简直是自取其辱！
姜澄有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能够在允许平凡的他身后默默守候着，爱慕着，就已经是给了他莫大的恩泽，他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想要索取更多，活该遭到她的拒绝。
他一定是疯掉了，刚刚如果姜澄就那么离开，心里多多少少还会看在今天他帮她的面子上，对他存有那么一点感激之情，而现在，大概满心都是对他的鄙夷和厌恶吧。
他沮丧地松开拉住姜澄袖子的手，头垂得几乎要看到自己的脚尖，但他却只想把头低得低一点，再低一点，最好能够像鸵鸟一样永远埋在厚厚的沙土里。
“牟一凡，”姜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我想我应该跟你解释清楚，其实今天中午我之所以提出和你一起吃饭，是因为……”
“我知道，”牟一凡打断她，宁愿自己代替把羞辱的话语说出来，也不愿意听到她鄙夷的声音，“就算是我也明白，你是为了躲避陈春之才会和我一起吃饭的，并不是真的想和我呆在一起，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春梨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赶紧解释：“不是的，其实我也……”
“别说了，拜托你不要说了，”牟一凡悲伤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么姜澄，其实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利用我，甚至被你利用都会感到很开心，即使会被你呼之即去。所以，所以我希望下次你再遇到麻烦的时候，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还是可以来找我，你利用我也好，指使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看不起我也好，我都不会在意。只是唯一想拜托你一件事……请你不要骗我。”
请你不要骗我。
就像最初一样，毫不留情地拒绝我的所有爱意。
至少，我再也不会像此刻一样得意忘形而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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