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是之前我的不对……”
凌辰小声在女孩耳边低声说着。
“若非总是那般生死一线，若即若离，若非总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如何会让你这妮子这般不踏实？”
少年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全然不像是一个无量境界的修士。
如果说之前的凌辰返璞归真，像是回归了最为纯净无暇的心境，那现在的少年绝对是回归了最为真实的自己。
这种真实，仿佛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清澈湖水，可是也只是对于小良来说如此，任何修士也绝对看不到此时的凌辰。
就像是其他修士都觉得少年那双眸子带着一种算计万千的深邃，而小良总是能看出其中的澄澈。
可是只是如今一个被窝之内，凌辰却也是觉得自己定然能够做到一个美梦，比自己到达希望更加美丽的梦。
“凌辰哥哥，小良是不是在无理取闹？”
女孩有着作为青丘之狐对于感情的敏感，但其实女孩对于恋人相处，比之自己的父母却也带着几分欠缺。
凌辰自然也是不懂这种事情，毕竟曾经甚至是近前的日子里，少年也是一直沉浸在修炼之中。
私以为给相爱之人带了几分笑容，便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可是有些事情，总是会平常起来的，当一切需要绞尽脑汁的时候，岂非也是一种倦怠。
然而，凌辰却也明白，真正的道理都藏在最为简单的事物中。
对待小良，温柔便是温柔，不必有任何虚伪，真诚必然也是真诚，更不可添上半点杂质。
“小良，未来有着大把的日子……”
少年喃喃说道，“便是无理取闹，凌某也是想要的。”
微微的呼吸声变得均匀起来，少年已经睡去。
小良感觉凌辰似乎又在压制着无上境界了，似乎又有了什么感悟，总是断绝不了的大道至理的感悟，原本是要将凌辰变得比神明更加虚幻，可是此时的凌辰压制感悟之下，却也像是彻底成为了一个凡人。
一个将所有心神都放在生活之上的凡人。
此时少年的怀抱，带着几分毫无分心的温软，仿佛当年在雪地冻僵的自己，被那个男孩渐渐裹着恢复的时候。
小良脸上多了几分担忧，也不免有了几分幸福的笑意。
可是少年已经睡了，小良却也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她对于少年有多在乎，就有多想要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她能够通过哪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感知到那种迹象。
小良能感觉到，凌辰压制境界归来，绝对不是永久的压制下那无上的突破，也许有一天，或许是明天，或许是五千年，或许是亿万年，少年总是要因为突破无上，消失在寰宇之内……
女孩想要珍惜凌辰所在的每一天，可是，占有欲作祟，却也让女孩总是要让自己永远永远永远，在这个少年的身边。
“凌辰哥哥，别离开小良，好吗？”
细弱蚊蝇的声音，在少年的怀中响起，仿佛是流入了少年的心底，像是诸多景象都在渐渐融化，像是要与少年的梦境叠加，其中景象，带着几分真实。
让在寂寥的天地中压制境界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良原本眯起的眼睛正要睡着，却也陡然感受到了少年突然抱紧了些许。
女孩缓缓抬起头，看到了一双在清冷初春的深夜中，依旧如星星般明亮般的眸子，清澈，像是一汪清泉。
“有你这妮子，与寰宇比肩的无上如何妖冶，却也勾不了我的心境！”
少年的确是有了什么感悟，或者说其本来就从来没有放弃过推演。
在寰宇之外，那漫长的年月，他几度感觉到自己若是真的强行将冲开境界的感悟压制，恐是要生出什么大灾劫，甚至极有让自己直接在寰宇之外直接灰飞烟灭。
生死置之度外，却也有无法置之度外的事物存在。
眼前的女孩，便是。
没有人毫无缺点，更没有人只有优点。
凌辰甚至在修炼之上，算得上是一个满是缺点的人，甚至是诸多大修士都要将之当做邪魔的存在，毕竟他的那份执拗，有着一种将原有的一切规则全部打破的感觉。
而其也的确全部打破，并且在混元文明规则的废墟之上，重铸文明，如今的老一辈落幕，新生代成为文明的主人，也算是一种真实的现状。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少年原因。
可是，小良却从来不觉得少年的这个方面是缺点，就像是凌辰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所执拗的事物是错误的。
而凌辰也不认为小良所谓的无理取闹是真的没有道理，他知道女孩在他这些几度濒死的日子里经历的是什么，那是一种不安，一种失去踏实的盼望。
或许有些事情，并非是包容，而是理解……唯有理解，或许才算是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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