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壳眉目染着怒意，仿佛是气到了极致一般，又是一脚踹到苏牧峰小腿上。
“跪下跟你师兄道歉！”
“麻溜儿的！”
老者威重冷怒的喝声回荡在客厅里。
殷芒垂着的眉目中，眼神冷了冷。
这老头，应当是来给苏牧峰当说客的。
少女殷红的嘴唇蠕动了下，目光带着点森森的冷寒。
思忖片刻，终究还是没开口。
自己现在身份只是个小辈，贸然出声指责张壳，只会让别人觉得殷青玄家教不严。
反正，听别人说两句话，她爹身上也不会掉肉。
左右，谁都别想在往殷青玄身上泼脏水便是了。
她护着的人，谁都别想欺负！
不过……
殷芒微微偏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底涌出丝丝的担忧。
张壳好歹是殷青玄的老师，他如此偏心。
同样是弟子，却可以三言两语将殷青玄受的委屈打消过去。
她爹这种傻白甜……这会儿，心里头应该委屈到要哭了吧。
殷芒想着，握住殷爸爸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顺带着，安慰性地还在他胳膊上拍了拍。
那意思很明显：没事，傻爹，别伤心，你还有我呢！
殷爸爸心头涌过一阵暖流。
眼眸上慢慢蒙上一层雾气：闺女好贴心！
感动的要哭了！
再没有谁，比他家的小棉袄更小棉袄了！
殷爸爸温润雅致的俊脸并未露出伤心之色。
他依旧语气平缓，风度翩翩的微笑着。
说话时，男人声线轻轻压低了些，还透着三分尊敬和清淡。
“老师，”殷爸爸修长的指落在膝上，轻轻点了点，漫不经心开口道：“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是我们谁都不想看见的。”
“但现在的情势已经不是随便哪一方能够掌控的了。”
殷青玄的话音不疾不徐。
嗓音清淡，如沐春风，让人听了心头熨帖，生不出任何火气来。
“我就知道……”
张壳摇了摇头：“你的性子总不会任由着旁人欺负的。”
他神色冷淡，苍老的眼眸中瞧不出任何情绪，握了握手杖：“你知道的，青玄，我不会帮你。”
“我会站在小峰这一边。”
他是苏牧峰和殷青玄共同的老师。
张壳如果站出来力挺苏牧峰，对殷青玄会造成极大影响。
苏牧峰听到张壳这话，心头稳了稳，眼中慢慢涌出了一层放松之色。
这次，他上门去请老师，也有点没底。
不曾想过，老师会彻彻底底地站在他这边。
当初，他拜在张壳门下，殷青玄已经跟张壳师生多年，两人感情甚笃。
浓厚的师生情谊，任谁都能瞧得出来。
苏牧峰这会略觉得有些奇怪。
但很快，这抹不对劲的感觉就被张壳表明立场要帮他的心驱散了。
“我听说，你这些年还作了不少曲子。”张壳撑着手杖，慢吞吞站起身：“见你一趟不容易，正好，给我瞧瞧你这些年的乐稿，我看看有没有进步？”
“好。”
殷青玄浅浅一笑，上前扶住张壳。
沙发上，容颜昳丽无双的少女右手撑着脸颊，一双探究的黑色瞳眸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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