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我来耽误你吧。
*
翌日清晨的时候,初阳的光线已经将大地映得明亮亮的。美人如玉,清润极致的容颜上透着隐隐的光泽。苏南浅轻如蝶翼般美妙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便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温暖。将身子轻轻一动,才发现自己仍在他的怀中。
在他的怀中醒转过来的感觉,很微妙,微妙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步。
“醒了?”凉悠悠且带点沉沦的嗓音从脑后传来,由于是背对着他的,所以她整个人就和他贴合在一起,温度交换,体温相融。她闭着眼睛:“你早就醒了对不对。”
他‘嗯’了一声,说话只是嗓子低得很:“我就想抱着你。”
“你上班要迟到了。”
“不会的,老白开车又快又稳。”
“……那还是随你吧。”
然而结果还是两人都双双起来,换衣服,洗漱。她满嘴的泡沫,牙刷还在嘴里面塞着,他突然从背后抱住她。她眸光一闪,含含糊糊地:“让开…我…在刷牙…”很显然,话说出来的时候听不清。
他却将浅浅的一吻落在了她的耳根处:“你刷,我就抱着。”
“池慕辰…”她将一口泡沫吐出来,然后从镜子中望向容颜如画的他:“你这样我怎么刷,我还要洗脸。”
而他只是将双手轻轻收紧,这算是他的回答。
明明是可以十分钟搞定的流程,硬是托他的福,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可是为什么,心底盈出来的并不是厌烦。那到底是什么,她说不清楚。将将洗干净脸转过头,他的吻便落在唇上,浅浅的,轻轻的,并没有深入。
然后他抬起头来,由于身姿高大颀长,他微微垂着头来是他的眸和她的眼处于同一水平线。对上她黑白分明的杏眸之时,他似流墨般的眼瞳之中缠绕上了满满的情长温柔:“早安,池太太。”
她唇角挽起笑容:“早安。”
*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一天应该算是极其美妙的。毕竟安城第一贵公子的早安吻,何其珍贵。可惜,她的好心情全然被破坏——
她和池慕辰还没有来得及出房门,便听见敲门声,兰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先生…太太…”
苏南浅手上的动作轻轻僵了僵,然后又听见兰姨说:“先生……”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有些为难:“白小姐在门口,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先生。”
男人正好将外套穿好,此刻正拿着一条领带,还没来得系上。如画的眉眼之间光晕轻轻滞住,声音凉薄:“不见。”
门外沉默了,苏南浅的眸光尽是波澜不惊,轻轻泛滥开来。一张精致绝伦好似明媚春水一般的容颜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只是低头摆弄着梳妆台上的盒子。这白色的梳妆台还是新添的,她猜一定是他打定主意娶她的时候添的。因为第一次在他房间醒来的时候并没有。
一室都归于平静。
他的眸光轻轻流转之间扫过她的眉眼,发现她并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甚至说是,漫不经心还根本不在乎的表情。他蹙蹙眉,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池太太。
兰姨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了,这一次是更加的犹豫迟疑:“先生……白小姐说,如果您不见她的话,她便一直在门外等您出来。”
“那就让她等。”他的嗓音丝丝被染上了凉薄,让人听起来,就分外心寒了。
苏南浅的眸光微不可微地闪动着,青烟芳醉的容颜上微微浮起笑意:“池慕辰,为何不见,不是救命恩人么。”她承认她问这个话的时候是有一些含沙射影的味道在里面。
“我要是下去见她你会不高兴么?”
“你猜猜看。”
“我猜你肯定会不高兴,所以我便不下去了。”
“哦——”
她意味深长地将尾音拖着,眸光漫越如水,然后她走过去打开房门。正准备抬脚出去,却晃眼一看,兰姨竟然还站在门口。兰姨有些促狭地扫了她一眼:“太太。”
苏南浅的心思瞬间明净了些,她温声道:“兰姨,她还说什么了,直接说。”
兰姨像是很感激一般看她一眼,才开口:“白小姐说,要池公子帮她找一条项链。”
听见项链二字,男人如流墨般的眼瞳轻轻亮了亮,然后指骨分明的手轻轻覆上领带,紧了紧:“项链?”
苏南浅的心里隐隐缠绕上了一股雾气,甚至是有些凉意从脚底窜起来,谁知道白微儿这次搞得又是什么鬼。而且她有种直觉,那条项链,是他亲手给她的那一条。白微儿,我竟然没想到你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我是和锦楠完成了交易,可是你这样得寸进尺还继续利用这个来当资本的话,未免也忒不厚道了。
“是的,先生。”兰姨恭敬回答。
苏南浅的眸光暗了暗,径直越过兰姨走出去。视线直直落在楼梯口上,一梯一梯踩着凉薄的步子下楼。
将将走进大厅,黑白分明的眼瞳便禁不住狠狠震了一下。白微儿宛然一个女主人的模样,姿态高雅地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苏南浅面上倒是也不恼怒,笑意盈盈地看过去:“不是说要一直在门口等下去吗,这般苦情的话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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