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善大师话落，苏柠突然来了困意，小眼皮控制不住的往下耷拉，片刻之间，倚在了萧灵泷的怀里睡了过去。
“柠儿？”苏凛寒低声叫道。
萧灵泷转头看向他，笑着回道：“没事，她睡一觉自然就好了。”
对于萧灵泷的话，苏凛寒自是相信的，顿时放下了心。
智善大师听到，不禁笑了笑，不信神佛之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而后看向抱着苏柠的萧灵泷，萧灵泷正轻轻的调整一下姿势，让小家伙睡得更舒服些。
“他们的命运，因你而改。”智善大师还是一脸慈祥的笑意，只是语气却不如之前对苏柠的轻柔。
萧灵泷垂眸回道：“那又如何，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了。”
这话一出，智善大师脸上的笑意渐失，微微的摇头叹气，“阿弥陀佛，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你的命运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命运。”
萧灵泷顿了顿，抬头望向智善，轻声说道：“大师，我这次来，一是为了柠儿，二是为了她的母亲，我和他想为她点一盏长明灯。”
“阿弥陀佛，这事，你们找带你们来的了真就可以了。”智善大师说完，似是不想再言语，闭上了眼睛，默念佛经。
萧灵泷抱着苏柠起身，躬身行了一礼，就转身向外走去。
而苏凛寒也随之起身，行了一礼，也要出去之时，智善大师却忽然开了口，“阿弥陀佛，‘佛曰：缘定三生。’望施主求仁得仁，懋哉懋哉。”
苏凛寒不解，但还是回道：“多谢大师指点，只是凛寒不知大师是何意？”
智善大师没有回答，仿佛就没有说过刚才的话一样。
苏凛寒无法，只能退出了禅房。
“怎么了？”萧灵泷见苏凛寒半天才出来，而且出来后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
苏凛寒摇了摇头，“没什么。”
反正他又不信佛，那大师说的话他又不懂，他也不是很想弄懂那大师的话。
萧灵泷见状，有些不解。
这时，了真关好了禅房的门，缓步走了过来，双手合十，挂着笑容行礼道：“两位施主，若是要点长明灯的话，得去前面的明德殿，请跟贫僧来。”
萧灵泷点了点头，偏头看向苏凛寒，轻声道：“凛寒，我们走吧。”
“嗯。”苏凛寒应了声，与萧灵泷跟了上去，看了一眼在萧灵泷怀里熟睡的苏柠，小脸红扑扑的，“灵泷，要不还是把柠儿给我抱吧。”
“无妨，柠儿又没有多重，而且一会儿她就该醒了。”萧灵泷笑着回道。
苏凛寒看她是真的不勉强，便再没有强求。
明德殿是护国寺最大的佛殿，清晨无人倒显得比较空旷。
了真领着他们到了偏殿存放长明灯的地方，烛火遍布，梵香阵阵。
“唔。”苏柠呓语出声，小手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萧灵泷听到，低头笑道：“乖柠儿，醒了？”
苏柠小手一挪，就看到了眼前笑意盈盈的姐姐，小嘴咧了咧，“姐姐！”
苏凛寒惊讶不已，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苏柠说“哥哥”以外的字，而且吐字清晰，清脆。
萧灵泷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含笑摸了摸苏柠的小脑袋。苏柠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出了话，眼里有些新奇和不解。
看来，她还记得自己之前想要说话，却说不出的事情。
这时，了真和尚拿着一盏特制的长明灯走了过来。长明灯灯盏为莲花形状，而灯芯已被点燃。
“阿弥陀佛。”了真行了一礼，就将长明灯放在了一处空位，旋转了两下。
随后，苏凛寒就听见了隐隐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却看不到哪里有异状。
这护国寺的长明灯，并不需要人时常添香油以维持常年不灭，因为在这大殿的殿顶有机关，是天下第一的机关术大师公孙瑾所做，机关精巧，千年不腐。
萧灵泷看到了真放的位置，目光不由得顿了顿。
了真回身注意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个位置是智善大师在十年前就留好的，还望施主勿怪。”
萧灵泷把苏柠轻轻的放了下来，让她站好，垂了眼眸道：“无妨。”
“阿弥陀佛。”了真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这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萧灵泷扶着苏柠跪下，苏凛寒立即伸手帮忙，忍不住开口问道：“灵泷，这个位置怎么了吗？”
萧灵泷摇了摇头，“没怎么，只是，旁边……是我的母亲。”
“先皇后！先皇后她不是……”苏凛寒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皇上并没宣告先皇后已经去世。所以，世人皆以为，皇后还活着才对。
萧灵泷摇了摇头，示意他待会儿再说。而后低头看着苏柠，柔声道：“柠儿，那盏灯就是娘亲的，在心里跟它说话，就能让天上的娘亲听到，柠儿乖，跟娘亲说说话好不好？”
苏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萧灵泷见状欣慰的笑了笑。苏凛寒没有出声，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眼眸里笑意盎然。
而后，萧灵泷和苏凛寒同时跪下，对着那两盏长明灯磕了三个头，苏柠大眼睛眨了眨，看了看萧灵泷，又看了看苏凛寒，有样学样的也磕了一个。
萧灵泷双手合十，心里道：娘亲，乐平来看你了，他过得很好，幸福快乐，坐着自己想做的事。而且，很像那个人，要是您还活着，见到这样的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卫夫人，很抱歉，我让柠儿受苦了，但我向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还有，您的儿子也很厉害，不像那个男人，像你。只是您的那些事，我究竟该不该告诉他呢？若您在天有灵，给灵泷一些指示吧！
苏凛寒望着微微晃动的烛火，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柠，以及闭眼的萧灵泷，嘴角弯了弯，心里默道：娘亲，她对柠儿很好，对儿子也很好。您，会喜欢她的对吧？
在两人跪在那不动的时候，苏柠好奇的抬头望着那一排排的烛火，还是不明白姐姐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娘亲，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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