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见柳絮儿这么个表现，心里知道肯定是布料出了问题，就问道：“大姐，你和我还有啥不能直说的？是布料不够吗？还是秋红姐做不出你想要的样式来？”
“嗯，是布料不够了。”柳絮儿这才慢悠悠的道：“秋红姐说，那衣裳的料子短了一截，裙子也掐不出几个褶来。衣裳缝个杂色的领边、袖口还能对付着做，可要是裙子掐褶少了，就不好看了。”
柳雅听了就皱了皱眉。她买布料的时候特意跟吴桂花问的清清楚楚了，这两块料子给柳絮儿的身材做衣裳，肯定是够的。除非是裁缝的手艺不好，接缝的地方沿的大了，或是线走歪了，就肯定不够了。
柳雅直接道：“大姐，布料裁了没有？要是没裁就拿回来，明天我找别人问问看。”
“没裁倒是没裁，可是我放在秋红姐那了，总不好再去拿回来说不做了吧。”柳絮儿说的一脸为难。
柳雅想了想问道：“那秋红姐咋说？让你回来问我？”
柳絮儿道：“嗯，秋红姐说可能不是你为了图便宜，故意买少了。大概是卖布的不厚道，量尺的时候就量偏了，少了一寸、二寸的看不出来，可是剪裁的时候就根本不够了。”
柳雅听了，心里犯堵。她没见过那个秋红姐，却见过吴桂花。加上之前秋红姐卖给柳絮儿的菜都是烂掉的，柳雅对秋红的印象就不怎么好。所以，现在柳雅宁愿相信和她做过买卖的吴桂花，也不愿意相信那个秋红的。
柳雅又问：“那秋红有没有说，要怎么办呢？少了能不能做衣服了？要是不能做，还让你把料子留在她那儿干啥？”
“秋红姐说能做。”柳絮儿一个劲儿的点头，说：“秋红姐说她家还有块布头，和我那衣裳的料子差不多，她可以给我添上。不过……”
“要算布料钱，是吧？”柳雅直接就想到了这一点。
柳絮儿点点头，道：“秋红姐说了，她可不会算我贵了，就当作布头的价钱算。她那块料子是二尺半的，她说买的时候是每尺三十五文钱，她就按照二十五文给我。那半尺也不要了，就按照二尺算，让我给五十文就行了。”
柳雅听着眉头皱了起来。她是问过布料价钱的，土布料子好看的颜色才二十二文钱一尺，而中档布料她虽然没问过，不过也就是三、四十文钱一尺吧。但是布头完全不是这么算的，基本都是论块卖的。
就好像柳雅买的布料，给柳絮儿挑的那两块好布料才一百二十文，加在一起也有十来尺了，给她做一身衣裙是够了。算起来，一尺布才十文钱左右。
可这个秋红才二尺半的一块布头，就让柳絮儿给她拿五十文钱，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虽然心里算得清清楚楚的，但柳雅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又问柳絮儿道：“那手工钱又怎么算呢？她给你做衣裳，总得要点手工费啊。”
柳絮儿道：“秋红姐和我关系好，所以不会多收的。她说做一件衣裳白天、晚上的赶着做，也得做三天；裙子要掐褶，要上腰，也挺费事的，所以也得两天。这五天的功夫，她晚上还要点油灯，又费眼睛又费灯油的，她说给我算个灯油钱就行了，让我给她一百一十文。”
柳雅听了暗自冷笑一声。这个秋红卖给柳絮儿一块二尺半的布头料就要五十文，这一套衣服的手工钱要一百一十文倒是不算贵了。可这价钱也绝对不便宜就是了。
想想柳絮儿给人家洗衣服，一个月才赚几十文钱而已。秋红做一件衣服就能抵上柳絮儿洗三个月的衣裳了。要是这样的算法，那柳絮儿一年干到头，也是穿不起一件新衣裳的。
柳雅干脆道：“大姐，爹和小树儿的衣服不是还没做嘛。这样吧，你明天去秋红家，把布料要回来。我找个手艺好的裁缝，把三套衣裳一起做了，价格还能便宜点。”
“这……”柳絮儿一脸的为难，道：“我和秋红姐说，要是这件衣裳做好了，另外两件也找她做呢。要是现在拿回来，不好吧。”
柳雅梗了一下，看看柳絮儿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这性子，为什么还死要面子？保不准秋红就是因为知道柳絮儿会这样，才故意要她那么贵的吧。
“算了，大姐，明天我去好了。”柳雅也不打算让柳絮儿为难，但更不想吃这个哑巴亏，明知道人家贵了还要死贴上去，嫌钱多吗？
柳絮儿却有些急了，按住柳雅的手道：“雅儿啊，秋红姐和我一向要好的，你不要……不要为难她。”
柳雅怔了怔，才明白了柳絮儿的意思，大概柳絮儿是以为，自己要动武吗？
柳雅不由得笑了：“呵呵，大姐啊，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我和秋红又不熟，也无怨无仇的，不会去和她打架的。就是把咱们自己的布料要回来而已，价钱谈拢了就在她那做，不合适就把布料拿回来，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就是为难呢。”
柳絮儿听了，脸色变了变，喃喃道嘀咕一句：“这么说，你是嫌秋红姐做的贵了吗？”
“就是贵。”柳雅索性也不兜圈子了，反正她和柳絮儿是一家人，还能坑她不成吗。柳雅道：“我虽然不知道做一套衣裙究竟该多少钱，可是这手工都要比买布料的钱还贵了，这肯定是不合理的呀。所以我说再找别人家问问，就算是买东西，还货比三家呢。”
柳絮儿听了这话，完全没有言语反驳。可是看她的脸色，估计是觉得今天答应了秋红做衣裳，明天又让柳雅去要，很没面子吧。
柳雅也不再说话，只是道：“大姐，时候也不早了，明天一早我还有别的打算呢，你也累了一天了，睡吧。”
“嗯，好。都睡吧。”柳絮儿说完，这才从炕沿儿上起来，转身出去了。
柳雅跟着柳絮儿一起出门，去后面棚子搬了小澡盆过来，倒上水简单洗了个澡，这才准备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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