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梅尔面无表情地问道。
“因为杰森的行为有些不合常理。”
克诺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虽然他知道自己拥有奇怪的能力，但他并不知道有关神堕的信息。所以为什么当他发现自己精神状况不对的时候，并没有向教会或者其他人求助过，而是直接选择躲了起来？”
梅尔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杰森不向教会求助到还说得过去，毕竟精神问题并不是教会擅长的。但他也并没有去心梦医院找人看过，毕竟如果他去过，心梦教的人不会蠢到发现不了他的精神问题是由神堕引起的，必然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教会处理。”
“没错，我一开始以为杰森躲起来是因为在调查过程中感受到了其他人的威胁。但现在回过头再看，杰森认为的威胁，反而就是教会。”
克诺维顿了顿，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而且杰森的记忆也受到了影响，但他却没有忘记自己要躲起来不被发现，只能说明让他这样做的原因，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所以我不得不怀疑，杰森是知道了自己父母其实是被教会处死的，才会选择为了保全性命而躲起来。”
“你的意思是，有知情人向杰森透露了有关他父母的情况？而这个知情人很可能是教会内部人员，要么是身处高位能知晓这类保密事件的具体内容，要么就是处死杰森父母的当事人？”
克诺维点点头，心中再次感慨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同时脑海中又浮现出杜鲁姆那张有些痴呆的脸。
“没错，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很有必要对教会内部进行一次隐秘调查，或许能有额外收获。”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克诺维其实内心深处其实并不认可这个猜想。
因为他知道杰森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敲门人，而敲门人显然不可能是教会内部的人，否则他绝不可能等到与杰森接触后才会有所行动。
毕竟克诺维现在也算是教会里的名人，如果敲门人潜伏在教会内部，不会在知道他加入教会后，还能无动于衷。
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引导梅尔往错误的方向上去调查，以此来进一步减小自己暴露的可能，毕竟对于身上有众多秘密的他来说，教会的力量完全是把双刃剑。
“也许确实是有这个必要……只是，我觉得比起这个，另外一种可能性也许更可靠。”
梅尔的话让克诺维心头一震，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你就不觉得，这件事情太巧了吗？梅尔的父母身为教会的能力者，发生神堕的概率本就极小，却双双发生神堕被教会处死，而现在杰森也发生了神堕，甚至从他开始出现问题到最后畸变，也只是短短几天的时间。”
“虽然他并不是教会的能力者，他的能力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想来他没使用过几次自己的能力，毕竟他的能力会让他人和自己都受到伤害，总不至于刚好他和某人都有自虐倾向吧？那么按照我们的经验，他发生神堕的可能性也很低。”
说到这里，梅尔抬眼看了克诺维一下，见他没有反应，又继续说了下去。
“一家三口都发生了神堕，如果这说这只是巧合，你觉得可能吗？”
“反正我不认为这是巧合，而是有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而也正是这个幕后主使，告诉了杰森有关他父母的事情。”
我收回刚才的话，和聪明人讲话还真是个技术活，不过他的话倒是又点醒了我，也许杰森父母的神堕也真的和敲门人有关。
克诺维暗暗吐槽着，他确实没想到梅尔竟然还能想到这方面，不过既然他都已经说出来了，那有些事情自己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你是说你怀疑有人让杰森一家人发生了神堕？神堕是可以人为造成的吗？”
这是克诺维心中最大的疑问，也是他最担忧的。
身怀三种不同能力的他，本身就是发生神堕的高危人群，如果敲门人能让人发生神堕，那么他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我不知道，但至少按常理来说，并不能。只是这件事让我不得不考虑是否有人能做到这件事。”
克诺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搞了半天梅尔也不知道，亏得自己还以为能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梅尔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眼睛一亮。
“让人发生神堕确实不太可能，但如果只是加剧神堕，确实有很多种方法。”
“比如？”
“怎么？又开始对这些危险的东西感兴趣了？”
见梅尔又和之前一样在挖苦自己，克诺维摊了摊手。
“这话可是你先挑起来的，又不是我在故意套你话。不过说认真的，到底有什么方法竟然能加剧神堕？”
克诺维之前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原本还算清醒的梅尔，在敲门人的能力影响下，直接畸变成了怪物，他当然想要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其实很简单，神堕者的主要表现就是精神错乱和最后的畸变，分别是精神和肉体方面的问题。只要加剧已经出现或即将出现的问题，自然就会加剧神堕。”
克诺维点点头，梅尔的解释虽然很简洁，但他也已经明白过来。
“既然这样，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他很可能拥有精神方面的能力，可以影响杰森，而且……杰森发生畸变的时候，他还很有可能就在现场，在加剧杰森的神堕，所以他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畸变？！”
克诺维故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且吃惊的模样。
“是的，所以这件事也许并没有结束，或者说，很可能还只是个开始。”
“你说的话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梅尔下的结论让克诺维在心里又叹了口气，不得不说，他的直觉总是很准。
“对了，伊廷所长一开始以为杰森是什么苦忘忧的成员，这又是什么组织？”
“一群和妄虚社会不相上下的疯子罢了，信仰着痛苦之神，认为痛苦才是生命的本源。只是与绝大多数害人的邪教不同，他们并不热衷于给他人带去痛苦，而喜欢疯狂伤害自己，痛苦对他们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东西。而伤害共享的能力，正是来自于痛苦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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